1990年秋天,我来到西安打零工。听从家兄三哥的安排,临时借居在他西门内的单位里,俩人一起吃食堂。
有个周末我回兴平老家,父母采收了一大堆蔬菜,看着好新鲜,我就说,这些菜要是放到西安就值钱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父亲说,好呀,这次你就背些菜过去,闲了俩人也可以自己做做饭。三哥那时的收入很微薄,为了减轻他的负担,我就欣然应允。走的时候,父亲找了条蛇皮袋,里面装满了豆角、茄子和韭菜等,还备了面粉和黄豆各一小袋。行李太多我拿不了,父亲就用架子车把我送到了汽车站。
我背了那么多的菜回来,三哥又惊又喜。当天上午,挽起袖子就做了一顿光滑柔韧、味道鲜美的油泼扯面。
吃饭间,三哥说要是再有一把豆芽菜,那才真的叫美了。
娘做的豆芽菜我几乎天天吃,可豆芽菜怎么泡,我还真的没注意过。三哥说,这不难,咱可以少泡一些豆子试验下。
他找出一个搪瓷盆,清水泡了一小碗黄豆。晚上泡的,早上去看,豆子已经圆鼓鼓地发涨了。三哥说,豆子醒了。温度合适的话,一个星期就能吃了。说着,他把豆子里的水更换了一下,还在豆子上盖了一块湿布巾。
次日,三哥突然接到单位通知出差了,照看豆芽的任务就交给了我。下班了我就围着豆芽看,很快就发现豆子努出小嘴了。隔天早上上班前,我把发豆芽的盆放到了晾台上,心想给豆子晒晒太阳加加温,赶到三哥回家前豆芽肯定泡好了。忙碌到晚上回到家,我揭开盆一看就傻眼了:发豆芽的盆里两天没换的水发馊了,一股烂豆腐的臭味直扑鼻子。手一捏,不少豆子都黏糊了。我心里难过得像打翻了五味瓶。
三哥回来后不但没怪我,还说咱们总结出经验了,那就是要常换水、别暴晒。第二次泡时,果然就进步了。豆芽三四天,就涌起了小半盆。抓一把出来,个个短粗茁壮,脆生生的,嫩得都能掐出水。
泡好的豆芽,除了下面锅、凉拌,我最享受的还是三哥隆冬做的豆芽五花肉炖粉条。穿上棉鞋抄着手,踩着厚厚的积雪打上二斤五花肉,转过街角,再到干菜铺扎一捆红薯粉条。浓香料炖得猪肉八分熟,投进泡好的粉条入入味。出锅前,再投入豆芽和蒜苗段就成了。窗外北风起号子,香辣热乎的菜肴美得人额头滚汗珠。
三哥的厨艺基本功是在部队练下的。有了泡好的豆芽,他烩面片、搓麻食、打搅团、蒸凉皮的技艺也大有长进。
转眼间,时间已过去了几十年,但和三哥一起泡豆芽的日子却像豆芽般始终鲜嫩馨香。这里面有兄弟的情谊、成败的喜乐,也有人生的足迹和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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