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西安南郊曲江池畔的一个小村庄里,那里离寒窑遗址只有四五里地。记忆里小时候的寒窑,冷冷清清,几孔破窑洞,黝黑的桌椅旁坐着等待夫君归来的王宝钏的塑像,萧条而静寂。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物质生活相当匮乏,小孩子买颗糖吃都要等到逢年过节,那个年代的人们,对于寒窑里供奉的王家三小姐王宝钏,大都是敬佩而认同的。还是小姑娘的我,自然而然追随着大人们的观念,认为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换得一个功成名就的有为夫君,立碑成传,那是何等的风光荣华,寒窑的故事,理应是个喜剧。
我善良淳朴的乡邻大概是不愿王三姐如此一个人长久地冷清,于是每年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村民就三五成群从四方赶去寒窑逛庙会,耍猴唱戏卖吃食,让凄清的寒窑热闹起来。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班同学相约闯了一次妖马洞。那时洞口一片漆黑,施工留下的砖头水泥还没有清理,几个胆大的男同学先钻了进去,在洞里呼喊,女同学见状也故作勇敢走了进去,没有一个人退缩。洞里时宽时窄,路面凹凸不平,刚走了几步就一片漆黑,不知哪个突然摔倒,惊呼起来,胆小的我吓得毛骨悚然,一动也不敢动。
以后的日子依然每年去寒窑,顺着人群的推搡进去又出来,然后在外面的阔大野地里看耍猴,看杂技,看各村的社火。
一晃二十年,今天,又去了久别的寒窑。那里假山翠竹,亭台流水,高搭绣楼,好不热闹。王三小姐新增了做红娘的功能,院子里到处悬挂着心形的征婚帖子,原来寒酸的寒窑亮丽而光鲜。妖马洞依然在,紧锁着大门。王宝钏的塑像端庄大气,站在寒窑院里迎来送往,她不再寂寞。
我想当年身为宰相的宝钏父亲让女儿抛绣球招亲,可能只是为了公子王孙竞相簇拥自家门前的风光,哪想到自己养在深闺的小女儿把绣球抛向了远离绣楼的帅哥薛平贵。打着如意算盘的宰相在棋输几招后与女儿断绝关系,估计是烈女传看多了的王宝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夫君住进了五典坡的寒窑。这时,我们不禁要问,王家锦衣玉食的三小姐选择这样的婚姻,她想要的是什么?显然不是荣华富贵,那么,她是想要一段平凡温馨,朝朝暮暮的婚姻生活吗?好像也不是。作为美女兼才女的王宝钏,身上有一种倔强与自负,她想要证明自己有伯乐的眼光,有俗人不可企及的先见,她要证明自己所得到的男人是个宝。于是,薛平贵出征了,一走十八年。
故事的结局,王宝钏十八年的寒窑苦守,换得了与功成名就的夫君相见后十八天的相聚,十八天后,她油尽灯枯。
自古被珍视的东西,往往稀少,我相信寒窑的悲剧爱情故事只存在于战乱时代。漂亮的女人,在历史上多半用来怪罪,而蠢女人,则是用来歌颂的,以便更多的傻姑娘可以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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