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森冢下曾绿洲 □耿彦庆

西安市东郊的韩森冢，最近因电视剧《芈月传》的热播而知名度又有所提高。关于韩森冢，其冢底正南面竖有“秦庄襄王墓”的石碑，但长期以来韩森冢墓主人的争议从未间断，最新研究推测韩森冢为一座秦王陵，孝文王陵墓的可能性更大。

现在的韩森冢周遭已高楼林立，但三十年前这里却是晨练者和孩子们的乐园，几乎可以称为“城市绿洲”。

我所居住的韩森寨十七街坊，就在韩森冢东侧不远处。三十年前韩森冢周围方圆一里多之内，大都是染碧叠翠的田畴。一年四季，人流不断。春夏薄暮，韩森冢周遭更富有诗意，天空上飘舞着各种各样的风筝：简单纸糊的不用说了，更有形如沙燕、金鱼、京剧脸谱、蜈蚣等等样子的风筝……小者如手掌，长者五十余米。

小时候，我们时常爬上冢顶。那时上面有三根圆木支成的指示飞机飞行的夜航灯，长辈们说这里是西安最高点。天气好的日子，站在冢上四周景象清晰可见：西南面若一枚图章的大雁塔；西面东城门与钟楼的沧桑楼影，正南雄浑葱茏的秦岭连山；东南面宽厚层叠的狄寨原、白鹿原。韩森冢上也是葱笼茂密：酸枣、猫儿草、野蒿、野艾、野毛桃……韩森冢下是成片的庄稼地。金秋收获时，我们常跟在收割的农民后东跑西窜，到处拣挑着未打捆儿的熟玉米杆，这啃啃，那嚼嚼，嘴里感到了毫不逊色于甘蔗的清甜。韩森冢西侧百十米外是数顷郁郁的苗圃（现在的长乐公园仅是其中1／3左右的区域），林深草密。在那里，我们捉蟋蟀、逮知了、拔野果……当然，那时我们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在韩森冢上扮成攻守两伙玩捉迷藏。在我们眼里这里简直就是一片乐土，承载着我们旧时自由欢快的时光。

记得1969年前后的一个初春，小麦刚萌发，临近黄昏，我们正在韩森冢东侧的田畴玩耍，忽听不远处一阵惊乱的喊声，一群人正在追逐一只类似雕鹰的大鸟，我们也呼喊着追去。很快那只大鸟就扑扇着翼翅飞远了。到近前探问出了什么事，就听人们七嘴八舌地说，刚才那只“大鹰”要叼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幸亏大家及时哄撵，才得以无事。我当时听了，真感惊奇！

如今韩森冢四周建筑纷起，每走到这里，我就不由得怀念过去它的葱茏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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