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图/王启峰
秋风渐紧,头顶不断零落着枯黄的叶,长安已是深秋时节了。
早间集市的生意已风生水起,每一种水果都芬芳着收获的滋味,每一样蔬菜都披上了秋霜独有的厚重。秋芹是很受欢迎的,老板清早就把它们成捆地码成一排。秋天的菠菜营养价值很高,黑绿的叶,粉红的根,让人看了眼馋。红红的枣是关中特产,脆生生的甜。还有水箱里的草鱼鲫鱼,咕嘟嘟吐着泡泡,这鱼八成是渭河来的,渭河滩边的浅沼泽容得下数不清的鱼呢。
逛早市的老爷爷,口袋揣着个小巧的收音机,放着京戏,好像是《霸王别姬》。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不禁令人忆起那绝代名伶程蝶衣。他眼底有水袖流光,他眉间有曲调铿锵,他未放声,无人敢试嗓。
京戏声渐行渐远,消散在清晨的雾气中。
前方十字路口,是等了我很久的闺蜜。在潇潇如雨的落叶里,我们并肩行走,说着昨晚作业到几点才完成,说着一道题解了很久还是没有眉目。
很多时候,生活里的秋天着实充满了温情。你看那难得蓝得透彻的苍穹,像是一块巨大的幕布;你看那一片片巴掌大的金黄叶子,落在地上像是写意画;你看那早起外出的爷爷,把老伴的双手包裹在自己手心里;你看那边赶时间边缩着脖子抱怨天气好冷的校友,脸上却笑意盈盈;你看那在秋阳里脱掉外套打球的男孩子们,年轻的面庞上沾满了细密汗珠……
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柔软、缠绵,仿佛丝绸里抽取的最细的线。盛唐的秋雨,李太白赏过,那是比酒意更甚的宿醉;晚唐的秋雨,杜工部赏过,那是比白头更愁的破碎山河;而我欣赏到的,则是安详中人们的匆忙,匆忙中人们的诗意了。
长安已是一片浓浓的秋意……
指导老师:翁劲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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