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街头红薯香

一到冬天，大街上就陆陆续续地出现了烤红薯的商贩，顶着瑟瑟的风往家的方向走着，不时飘过来的烤红薯的香味，使本已被冻得麻木的嗅觉、味觉苏醒过来，这是我对冬天最温暖的记忆。直到现在，每每走在街上闻到那一股红薯香，还是会停下脚步，夸张地咽一咽口水，最后挑上一个烤得冒出油的红薯边走边吃，暖暖的红薯握在手心里，掰开两半，黄黄的瓤冒着热气，让人有回到童年时光的幸福感。

西安街头的红薯商贩们，经常悠闲地靠着推车。车上摆放着一个用废油桶制的烤炉，烤炉顶部开一个圆口，盖上盖子。炉膛里用铁丝做层箅子，贴近烤炉底部的煤炭，放置生红薯。烤好后的红薯挪到烤炉上面，围着外沿一圈一圈地放，焦黄的表皮上凝固着亮晶晶的糖汁。烤炉外壁的钩子上放一挂塑料袋、一杆秤和一个帆布手套。从炉膛里拿烤好的红薯时就要戴上这副手套以免被烫着，长年累月，手套变得黑乎乎的。寒冷的冬季，人们都匆匆而行，唯有烤红薯炉前停得住人，有人来买，掀开箅子，挑出几个大大小小的红薯，让人来挑。烤红薯的香气也迅速飘散开来，招引更多闻香而至的吃货。

我家车站附近常年站着一位大叔，据说是从河南过来的，已经卖了六七年烤红薯了。大叔说，最好是挑选“红心红皮”的红薯，一来比白心的好看，二来也比白心的更容易烤熟。烤红薯是一个慢活儿，火候不能太大，要一点一点煨，隔五六分钟就要翻个面儿，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完全熟透。红薯是否烤好，要用手去捏一捏，凭经验判断。因为红薯瓤烤干后会缩，所以烤得好的红薯是皮瓤分离的，轻轻揭去外面纸一样的表皮，里面发干板结了的那层最甜最好吃。

刚烤好的红薯烫得不得了，两只手交换着拿，从左手抛到右手，从右手抛到左手，待稍稍凉一点，便迫不及待地掐住一块皮撕下，只见黄灿灿的红薯肉冒着丝丝热气。因为怕烫，所以第一口总是习惯性地用牙齿刮食紧贴在皮上的红薯肉，虽然稍带一点糊味，但特别香。张开大嘴，将红薯送进嘴的同时，一股芳香甘纯的热浪猛地从口腔直抵心窝，那种甘甜真是令人称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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