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时光·印记

文/齐风

从2006年9月到陕北读书和工作以来，转眼间九年过去了。因为比较忙，每年只能回去一两次，千里之外的家乡逐渐变得陌生。九年间每一次返家的情形也慢慢模糊，但是每一次离别却格外清楚。

儿子两岁半我就不在他身边了，从此一年只能见他两次，每次寥寥几天。后来，好像也慢慢适应了我经常不在家的状态，他平时几乎从来不主动和我打电话。但是，当我每半年一次返家的时候，他却总是没有任何迟疑，就跑到我的怀里，拉开我的背包，看看给他带了什么礼物，然后不停嘴地向我诉说他的开心事，炫耀他感到骄傲和有趣的一切事情……完

全没有任何隔膜和生疏。这时候妈妈会特别开心，在一边笑笑地看着我们爷俩，总说是父子血脉相连，虽然半年没见，平时也不聊天，但是一见面还是那么亲。在家过个三五天要返程的时候，总是特别伤感。儿子越来越亲我，就想让我多待几天，但是没办法，必须走。后来就想个办法，每次快走的时候就开始找他的毛病，或者狠狠地训斥一通，或者找个茬不轻不重地把他打哭，想让他因此反感我、疏远我，不想我的好处，然后我走的时候心里能稍稍安慰一些。

从我在外地工作之后，几乎就再也没有过假期旅游。只要一到了长一点的假期，就只

有一个心思——回家。当别人开开心心假期出游的时候，我会开开心心地回家。回家乡看看熟悉的人，聊聊有趣的事，吃吃可口的饭，这才是最开心和最幸福的感受。尤其在春节的时候，所有的电视节目都在煽情，把过年回家描述的像一种图腾，每当这时，我和父母都相对无言，因为，回家的那几天过得实在是太快，太不禁过了。后来，父母假期的时候也会来我工作的城市住几天，那样也好，我就不要奔波了，也不会耽误工作了，但是，他们来了，一般也不再想出去转了，白发苍苍的他们都来陪我了，我还出去看什么呢？

从山东到西安的火车有

好几班，每次返程我都会坐午夜一点的车。因为总想在家多待一会儿，如果白天走了，就感觉少了一天，好像自己吃了亏，所以捱一会儿，再捱一会儿……直到实在不能再拖了才起身。夜里走的最大的好处是，儿子睡熟了，不会再缠人。妻子往往睡不着，但有时又假装睡着，我走的时候，她什么话也不说，但我能看到她眼角闪烁的泪光。心里多不想走啊，可是不走又不行，生活中可以两全其美的事情太少。所以，每次当我背起行囊转身走进漆黑的夜里，脚步比背包更加沉重。

每一次离别，都是一次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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