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太平以颈血 爱自由如发妻 于右任的家国情怀 一飞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匈牙利爱国诗人裴多菲的这首《自由与爱情》100多年来广为流传。1849年7月31日，裴多菲在瑟克什堡大血战中同沙俄军队作战时牺牲，年仅26岁。裴多菲牺牲半个多世纪后，在世界东方，满清王朝腐朽统治下的中国风雨飘摇，26岁的于右任发出自由与爱情的呐喊——“换太平以颈血，爱自由如发妻”。

1879年，于右任出生于三原县东关河道巷，原名伯循，字诱人。“诱人”二字典出《四书》“夫子循循善诱人”。1905年，他在《新民丛报》撰文批驳钱基博《中国舆地大势论》中的荒唐论点，首次署名“于右任”。“右任”，既是“诱人”的谐音，亦暗含反清之意。中国一向以“左衽（rèn）”来指受异族统治，故“右任”之“任”，系从“衽”而来。于右任早年“读经史，学诗文”，打下了坚实的国学基础。青年时代往来于三原宏道书院、泾阳味经书院、西安关中书院。得识学贯中西的朱佛光及以经学词章著称的毛臣俊，并以师礼事之。又谒见关中国学大师、泾阳味经书院山长刘古愚先生。1898年学问渊博的叶伯皋（尔恺）入关督学，激赏于右任的文章，誉其为“西北奇才”。

1900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慈禧太后与光绪出逃西安。陕西巡抚岑春煊命学堂师生恭迎圣驾，参加“跪迎”的于右任看到国家已成这个样子，慈禧还要摆架子，血气方刚的他致书巡抚岑春煊，希望“手刃西太后”，拥护光绪皇帝重新实行新政。幸被同窗王麟生发现阻止。3年后，25岁的于右任以第十名中举。他来到照相馆，披发执刃，存照言志。其间于右任还写了不少抨击时政的诗，编成《半哭半笑楼诗草》发行，在诗中疾呼“换太平以颈血，爱自由如发妻”。他的诗集和照片后来落到了三原县令德锐手中。德锐诬其为“革命党”，下令通缉，于右任逃至上海，后参与创办复旦公学、中国公学和上海大学。1906年于右任追随孙中山投身民主革命。辛亥革命后，于右任曾任南京临时政府交通部次长、国民政府常委监察院院长等职。

1910年12月，于右任第二次出走日本。由于父亲病危，走前他秘密回三原，本想在家多待些时日，以尽孝道，但因清政府通缉在案，于右任深夜归来，黎明即去，谁知他刚出潼关，父亲就咽了气。得知这一消息，于右任又从上海返回三原，化装成女眷披麻戴孝，为父亲守灵。他在《再出关》一诗中写道：“目断庭闹怆客魂，仓皇变姓出关门。不为汤武非人子，付与河山是泪痕。万里归家才几日，三年蹈海莫深论。长途苦羡西飞鸟，日暮争投入故村。”

在外敌入侵国难当头之际，于右任积极倡导国共合作。1949年11月，于右任曾希望留在大陆，迎接解放，但被蒋介石裹挟去了台湾，仍担任有职无权的“监察院”院长。夫人高仲林及长女留大陆。高仲林1898年与于右任结婚，两人育有一女于芝秀。于右任追随孙中山革命，萍迹天涯，于夫人在三原奉老育幼，独任其劳，然伉俪情深，于右任早年所着青鞋、白袜、衫褂、衣裤，多为其一针一线所缝制。靖国军后期，于夫人周旋于已接受直系改编的部属将领之间，为掩护于右任出过大力。她除一度随于在上海、南京居住过一段时期外，两人离多聚少，独自在陕西一住数十年。50年代中期，于曾托人给在西安的高仲林和长女芝秀寄来六百元台币。1958年，于右任思念夫人高仲林，遣诗抒怀：两戒河山一枝箫，凄风吹断咸阳桥。白头夫妇白头泪，留待金婚第一霄。1959年又写了一首《思念内子高仲林》：“梦绕关西旧战场，迂同大队过咸阳。白头夫妇白头泪，亲见阿婆作艳装。”1964年,辛亥革命一代元老于右任病逝台北，终年86岁。他的自用保险箱里还珍藏着发妻高仲林女士早年为于亲手缝制的布鞋袜。(B)(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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