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使城市变得亲近史向阳

作家余秋雨说，“人到一个陌生城市，开始觉得慌乱，就是因为还没有找到朋友。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突然见到一个朋友，那么时间和空间就会在刹那间产生神奇的蜕变。”用寻常人的话说，那就等于吃了定心丸了。

这是经历了一番由愁到喜，由苦到甜的体验之后，才能道出的真谛。

可不是嘛，我所在的县城距西安只有百里之遥。以前我去西安，每次去先犯愁，我办完事后，还要去逛书院门，钟楼书店和解放路书店。几乎每次离开书店都是坐的末班车返回，有时误了车不得不住旅社。可自从朋友赵庭忠从外地转到西安工作，境况就反生了奇异的变化。先是不愁了，再是什么时候想去就动身了。我知道一个电话过去，朋友肯定在那儿等我。

庭忠是我上高中时最要好的同学。后来，他当了兵，我考上了大学。记得他转到西安以后，单位分了房，他又买了一套新房。一切准备妥当后，他立即给我打来了电话，“喂，喂……不用愁了，我转到西安了，来西安逛，吃的住的都有了。”

此后的一天，我去西安办事。坐到车上我给庭忠打了电话。接到电话后，他说你在莲湖街车站下车，我会在那儿等你的。下车以后，我的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搜寻庭忠，谁料他从背后攒上来给了我重重的一拳，口里说，“寻啥呢，早看见你了。”他引着我进了路北的一个胡同，拐了几拐，来到药王洞街头，走到工商行家属楼二号楼二单元楼前，他指着楼梯说，“上二层。”他开了西户的门锁，我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啊，里边装饰一新，锅灶上的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待我坐定后，他递上一杯水说，“今天不回去了，晚上就住这儿，这里就是你的家。”确确实实，我当时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有一年快过年的时候，我和我所在县城的一位朋友还有家属和孩子，开专车去西安康复路给孩子买过年衣服。动身迟了，车到康复路时已是中午12点了。接着转来转去挑选衣服。一切买齐后，天已黑严了。我们决定立即往回赶。谁料天公不作美，竟然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我对朋友说，“晚上不回去了。我给西安的朋友打电话，咱们两家今晚就住他家。”朋友说，“不麻烦人家了，开慢些不打紧的。”正在我们留走未决的时候，想不到庭忠突然出现了。他总是军人气质开口就骂，“你个东西让我好找？”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来西安？”他说，“怎么知道，中午给你打手机，只响没人接……”我顺手在兜里一摸这才知道忘了带手机，解释说，“真是，中午来时忘了带手机。”他接着说，“我又给咱们县招待所的遵法打电话，他说你来时他见你跟你打过招呼……”我立即向他道歉，给他介绍了一起来的朋友和家属孩子。他立即像军长发布命令一样宣布，“晚上不能回去，你们两家大人住新屋，孩子们跟我去住。”见朋友难为情，庭忠说，“没有什么，不要说现在下大雪，就是有月亮，你们也不能回去。走，跟上我，开车去莲湖路。”那一晚，庭忠在一家火锅店招待了我们。我当时的感受是:未遇见庭忠，我觉得我置身于这座说来熟悉但却陌生的城市，真如同当年刚到克拉玛依时，夜里一个人在郊外散步，迷失了方向；见到庭忠后，就像立即回到了温馨的房子。虽然天上还是大雪纷飞，但我却看到了苍穹上皎洁的玉盘……

最令我感动的是，那一年放寒假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孩子没有买到寒假作业。学校的规定是不交寒假作业，开学后不能报名。这就是说一项重要任务义不容辞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跑遍了县城的所有书店，可他们都没有高中寒假作业。实在无奈，我给庭忠打了电话。他回话说他立即去解放路书店。约莫一个钟头过去了，庭忠的电话过来了，他说在书店里一家挨一家往过问都没有了寒假作业。我说那算了，我要来别的学生的复印就是了。谁料过了一个钟头庭忠又打来电话说，“买到了，买到了，我去了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终于找到了！”

又一个星期六，已经是下午6点零8分了，可我突然萌发了去西安的念头。妻见我动身要出去问干啥去。我说去西安，她说不看天快黑了，我说怕啥，有庭忠哩。（B）（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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