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玄飞 崔斗

初识玄飞是20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正准备从乾师往咸阳调动，一天下午，我和其他几位应聘教师前往正在筹建中的财校试讲。

当时，财校新校址正在建设之中，试讲地点设在南区老教学楼一间教室里。听讲的是财校领导和一些教师，黑板前还放了一个用于试讲录音的录音机。尽管当时我已经有六年教龄了，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对着一群陌生的面孔、讲一节陌生的经济方面的古文，老实说，多少还是有点紧张。课间休息，我忐忑不安地站在教室门口，满脑子还是那晦涩的经济古文。这时，只见教室里，一个高大的小伙子，一边大声说话一边打开录音机放起音乐来，那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校园歌曲，悠扬的旋律顿时驱散了我心里的紧张，优美的歌词带给了我莫名的自信。结果试讲还算不错，不久，我就如愿调到了财校。

上班的第一天，我就在学校寻找那个高大的身影。后来才知道，他叫房玄飞，跟我多少还有点缘分，是乾师体育班毕业的，后来又改行进修了专业课。后来，玄飞给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他在运动场上矫捷的身姿了。他思维敏捷、精力过人、为人豪爽、敢想敢干。与时俱进用在玄飞身上是最恰当不过了。搞行政，他曾担任老财校团委书记，财校升格后又担任了后勤服务中心主任，工作有声有色；搞学问，撰写论文，编写教材是行家里手。

他迟早见了我，都是那句陕西话：“斗，最近忙啥呢？”一边说话一边用他厚实而有力的手使劲捏我的手，捏得我直喊疼，他才满意似的和我再说正经的话，完了手得酸疼许久。后来再见他时，我索性把手插在裤兜，他握不了我的手，又双手紧握我的双肩，结果，从此两个膀子可遭罪了，唉！这也许是这位北方汉子对你表示亲热的最好方式吧！真拿他没有办法！

后来我搬到了六楼的新家，和他正好楼上楼下。可他却越来越忙了，有时竟然个把月碰不着面。

而玄飞也许自恃身体强壮，他似乎把自己的身体没有太在意，干起事来总是“拼命三郎”似的。接着就听说他得了心脏病，病情好转后，他又一如既往忙活开了。

去年“五一”前，我匆忙地要去上课，却在楼道遇见了玄飞和他的妻子，这一次他例外地没有让我的手或肩膀疼，只是似乎很疲倦地和我打了个招呼，我还暗自庆幸。事后才知道，当时他已经感觉不适，妻子是特地从西安赶到学校，要接他到西安住院的。可他却倔强地说：忙得跟啥一样，在咸阳打上两天针就过去了！

结果第二天，真的什么都过去了！当同事告诉我玄飞去了，我半天都缓不过神来，甚至怀疑是恶作剧，但无情的事实告诉我这是真的！他走得太快了，他不应该走的呀！玄飞属兔，才42岁，对于越来越高寿的现代人，42岁是太年轻太年轻了，真真正正的是英年早逝啊！

我住的楼道的灯是声控开关，周末回家晚了，从一楼到四楼都一边走一边拍手把灯震亮，唯独到了五楼，我会放慢速度，放轻脚步，掏出手机照明，然后在手机微弱的光线下找到开启家门的钥匙，我总感觉玄飞没走，他还在家，我怕我上楼的声音惊扰了他！玄飞，你知道吗？(E)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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