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意气为君饮 ——王维《少年行》赏读 马山前

王维是唐朝很重要的边塞山水诗人。他是山西祁县人，开元年间进士。《少年行》是王维的七绝组诗，一共四首。分别咏颂少年游侠高楼纵饮的豪情、报国从军的壮怀、勇猛杀敌的气概和功成无赏的遭遇。各首可以独立成章，又能合为整体，组成一套人物画廊。是他赞美咸阳古诗词的又一代表作。“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这是其中的第一首。短小精悍、简明通晓、轻快流畅、清新淡雅，虽然着墨不多，但是意境高远。诗人精心选择高楼纵饮这一典型场景，从中表现咸阳游侠的精神风貌，使他们“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的性格特征跃然纸上，也因此成为经典被世代永久传诵。

前两句分别写“新丰美酒”与“咸阳游侠”。这里的“新丰”和“咸阳”，都指地方。前者在西安临潼东北，是当年刘邦为他父亲营建的住所；后者是我们现在的咸阳。“美酒”即好酒。“十千”是十贯铜钱，一万元，言其极贵。这两句说，新丰的酒又好又贵，一斗价值万元，咸阳城内的游侠，很多都是英俊少年。这里把“美酒”和“游侠”两不相干的物和人对举来写，给人这样的感觉，京华盛地的少年游侠，称得人中之杰；新丰的美酒，算得上酒中之冠。二者相得益彰，密不可分。新丰美酒，似乎天生就为少年游侠增色而设；少年游侠，没有新丰美酒难显豪纵风流。第一句重写美酒，第二句从容承接，轻轻一点，少侠豪纵不羁、挥金如土、顾盼自如、风流自赏的神采便历历在目。

这第三句“相逢意气为君饮”是本诗的诗眼。王维把“美酒”和“游侠”二者有机联结在一起来写。这里的“意气”包含着极丰富的内容，有轻生报国的壮烈情怀，有疏财重义的侠义性格，有豪纵不羁的英雄气概，有肆酒任性的纨绔作风，等等。所谓“相逢意气”，就是路逢知己，诚实可靠，为了朋友，可以赴汤蹈火、两肋插刀，这正是北方汉子的突出特点。这里所说的“为君饮”，也恰恰映证了这一性格特征。这是咸阳人的日常表现，在诗人王维笔下被描绘得活灵活现、有声有色，富有灵动感，又有戏剧性。

“系马高楼垂柳边”，是诗中最生动、最精彩的一笔。按照写作逻辑，本该借助饥酒去写少年游侠。上句已明确表示要“为君饮”，接下来应浓墨重彩描写宴饮场面，这当然在情理之中。然而作者并没有这样做，他把笔锋一转，写到酒楼前便戛然而止，把一切本来需要实写细写的场景，统统抛到幕后，巧妙地应用侧面虚写的艺术手法，描摹侠少的生活情调和风貌。王维他这样作，更富诗意，更有蕴含。句子中的马、高楼和垂柳三者，共同组成一幅蒙太奇式的电影画面。写马衬托侠少的英武豪迈，写高楼隐现华美酒楼，写垂柳点缀酒楼风光。这一切又集中创造富于浪漫气息的情调，凸现游侠少年豪情爽朗的精神。

王维赞美咸阳的两首诗，《渭城曲》、《少年行》都与酒有关。“劝君更尽一杯酒”，彰显诚挚友情；“相逢意气为君饮”，表现侠义豪情。两句共同概括出咸阳人与众不同的风貌：淳朴忠厚、诚挚笃信、豪爽大气、一言九鼎。至今读起来，仍然身临其境，倍感亲切动人。（C）（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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