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背后对土地的纠结与博弈 ——《农村的空房子》采写手记

   刘曌琼

《农村的空房子》这篇报道是始于对农村的“空心村”现象的关注。“空心村”已成为当下农村地区发展变迁的一个缩影，农村空房子背后所反映的是因农村地区经历变革而产生的多种问题。本次采访报道是希望通过实地走访，了解到农村“空心村”现象，了解农民的生活现状，掌握到最新的情况和变化。

蓝田县是第一个采访点。这里的山区并不富裕，山区交通不便、耕地缺乏成为限制发展的主要因素，村里有很多农民为了生计都选择了离开，而我在西安也遇到过很多来自蓝田山区的装修工匠和保洁环卫工。

在玉川镇董家岩村采访，我们遇到了李凤梅老人，李凤梅家面积不小，但由于房子是1999年前盖的，外观现在看来已经比较陈旧了。“住了十几年的房，还了十几年的钱”，直到2013年，李凤梅老人一家才把借别人的几万块钱还清，李凤梅老人家的情况在董家岩也不是个例。当地政府官员告诉我们，村里很多人为了盖房都是借钱贷款，为了还钱，只要身体好些也都出去打工挣钱，辛辛苦苦盖好的房子就空下了。还有一些农民家的房子建的十分简陋，屋子就是个“毛坯”，有的甚至连防水防潮都没有，人住在里面非常影响身体健康。

徐磊作为走出农村的新生代农民，农民的特征在他身上已经很难找到。如今他已经在西安工作多年，彻底地离开了家乡。我问徐磊他怎么看这种“离开”，他的回答一直让我记忆犹新，他告诉我：“在我看来，农民只是一个短暂的‘身份\’象征，农民不是说必须要苦难，必须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农民同样渴望得到更多的选择与机遇。也许和你想的不一样，我们来到城市正是为了寻求那些城市人早已习以为常的选择，去寻求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现在农民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难道不好吗？”

通过这次采访，我们记录了农村空房多、盖房花费大、“面子厚、里子薄”的事实，了解了农民自己内心的很多想法，看到了两代农村人思想上的改变与纠结。这个因房子而起的话题，还引出了背后更深的问题。正如在报道中所写，农村的空房子成了农村土地上最后的守望者，寂寞而冷清。“空房子”也许仅仅是正在经历着深刻变革的农村大地上的一个小的缩影，还有很多农村问题也是同样值得我们深入关注的。

这次采访也让我思考了很久，我时常想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每次采访每次报道内心总是有一种力量驱使自己把事实看得清楚一点、再清楚一点，离真相近一点、更近一点，但往往要做到这些并不容易。你需要打破思维惯性，需要真正沉下心去一点一点摸索，既要去关注那些时代的引领者、也要关照社会的普通人，这样长久以往，才会获得更加丰富的采访经验、对社会生活更加全面的认知以及看待问题更加多元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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