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八水”之一的涝河上游,是一段沙石蕴藏深厚的地带,涝河水一出涝峪口便潜入沙石地下,直往北十里才又复出地面,所以河西这段地面自古就被称为“十里天桥”,我的家乡户县南斑村就处在十里天桥的北沿。
我们村这里地下水源丰富,村民条件较好的,便在自家房前屋后挖口私井吃水。打井要选在一年水位最低的季节,由几个硬劳力一镢一镢地下挖,一笼一笼地上提,直至淘出水后,再用柳木做成的“方档”铺底,以防井壁下沉,然后选用较大的石头按需要的形状逐层上垒,每层大石的缝隙用小石子填满喂实,做成约两丈深的圆柱形石头井窟,这在当时也算是一项较大的工程。
我们村盛产斑竹,竹园曾经三面环村,所以村民井内取水,除三四家富裕户在井口置有辘轳外,大多家庭提水用的是竹竿。提水的竹竿都选用较长的竹子,在根部凿一斜卯,楔进一截六七寸长的木棒做钩,一根井竿就做成了。提水时,用木钩勾桶,井竿下到水面,趁势将桶摆倒,待桶内进满水,再用两臂交替上拔。因为木钩短而且直,提水时稍有不慎,桶就脱钩沉入井底。如果桶掉进井里了,就找来几个挂猪肉的钩索,分几个方向固定在井竿下端,于井底细心地打捞上来。记得有一次,村头一家夜间失火,乡亲们闻讯纷纷拿上自家的木桶赶来救火,但附近只有一口井,加上夜黑人急,很多木桶都在人们慌乱中坠入井底,人们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却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小时候,我家后院也有一口用石头垒起的吃水井。井深大约五米,口径不足一米。这口井,供应着我们家和左邻右舍的日常用水。那时,大多数家庭都没有井,谁家有井常常都是有附近的好多家庭来用。因为人们提水,要从我家屋子中间经过,所以,每天一早,屋中间总是被洒出湿漉漉一道水,弄得地面泥滑,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十年。
1959年,位于涝河东的国营惠安化工厂建成,为了解决工厂用水,有关部门开始在涝峪山口截流引水,后来又在我们村村南打了五眼百米多深的机井,供应化工厂车间生产用水。这样一来,我们这一带地下水位逐年下降,祖辈们原先挖的老井渐渐干枯报废。为了妥善解决工厂用水和村民的饮水问题,1970年,惠安化工厂专门为我村从机井接通了水管,通至各生产队的饲养室,并在全村主要街道修起四个小蓄水池,侧面分别装有几个龙头,这样,村民就吃起了机井水。相比于过去自家挖的井,机井的水质更好,只不过离水龙头远的家庭,不得不操起扁担来担水。
改革开放以后,农村生产生活条件逐年改善,后来全村每一户都接通了自来水。2012年后,政府又陆续为我村新打了25眼机井,深度都在百米左右,并完善了整个配套设施,这样彻底解决了作物的灌溉和村民的生活用水问题。
如今,全村过去的所有老井早已销声匿迹,我家过去的老屋也拆除了,新的楼房就盖在那口老井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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