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县李义军打从记事起常常看到爷爷用焦黄的手指夹着一

户县 李义军

打从记事起，常常看到爷爷用焦黄的手指夹着一支烟，望着能透进阳光和星光的屋顶不言不语地抽吸着，烟雾缭绕，常呛得我直咳嗽，爷爷抽烟成了我成长过程中一直伴随的事。

爷爷的烟瘾挺大，只要有闲暇就开始抽烟，不管不顾的谁也劝不住。记得我三五岁那些年，爷爷抽的都是“自制烟”，把自种的烟叶晒干揉碎，捏一小撮放在一小块纸片上，紧紧地一卷，用手搓成粗头细尾状，然后把外层的纸边用舌头舔湿粘上，掐去尾根，“自制烟”便大功告成，然后划拉上一根火柴点燃粗头，坐在一处抽吸了起来，直抽的手指已无法夹住烟头方才罢休。爷爷常在奶奶面前夸耀：“咋样！穷有穷的法，不花一分钱，咱也过足了烟瘾。”

后来，家里的日子似乎好过了些。原来土木结构的房屋改换成了砖木的，雨天里也不再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爷爷也很少再自制烟了，改抽非常便宜的成品烟，记得当时“羊群”烟卖过八分钱一盒，烟也制作的粗糙。烟买来后，爷爷每取出一支烟总要在烟盒里弹一弹，把快要掉的烟丝弹进盒子里，直到抽完最后一支烟，才小心翼翼地撕开烟纸盒，把弹掉的烟丝聚在一起弄成自制烟抽吸了，这一盒烟才算真正抽完。剩下的烟盒纸也不扔，攒着，因为烟盒纸可是上乘的自制烟的材料。爷爷总是说他这叫做不浪费资源，而已上小学五年级的我懂得：这都是穷日子给闹的！

我升入初中那年，乡上鼓励村民栽果树，爷爷就率先在村里栽起了果树。花开花落，春去秋来，在爷爷的精心侍弄下，果树给家里带来了变化。家里盖起了村里为数不多的二层小洋楼，有了在村里为数不多的电视机。不知从何时起，爷爷已悄然丢弃了粗糙廉价的烟而改换成带过滤嘴的烟，抽烟时也不再吝惜那最后一口。我常假装一本正经地指着他丢弃的烟盒说：“爷，让我给您收集烟丝，咱自制烟。”爷爷眯起眼笑着说：“弄那干啥呢！现在有钱了，不差那几根烟。”祖孙俩便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如今，党的惠农政策让农村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年过八旬的爷爷安享着天伦之乐，烟依然是他老人家的最爱，不过，爷爷现在抽的烟都是上了档次的。有一次，我买回一条“一支笔”孝敬他老人家，并开玩笑地问他：“爷，一条烟八十八，心疼不？”爷爷高兴地接过烟说：“你小子就再买几条来我也不心疼，这么好的政策，这么红火的日子，穷不了，怕啥！”

我出生在改革开放后的第二年秋天，我所见到的是爷爷手头不断更换着的烟，这又何尝不是三十年间党的农村政策让农民生活大变样的有力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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