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第一”的故事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图中右一是作者。(李子提供)

李子

1972年，四个同学聚会在一起，刚好借到一台120型的黑白照相机，一筒胶卷只能拍12张照片，我说，大学路的旧模样我们没法看到了，怎么也应该留一张在旧大学码头的合影吧。于是，我把相机摆在码头的立柱上，设置好延时自拍功能，我马上跑过去，便得了一张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照片了。

现在，同学们把以前的旧照片都拿出来，回忆曾经的书生意气。这张照片得到全班同学的一致好评。几位同学的笑容，没有矫情做作，拥有一种对将来充满着无限信心的心情。其实，更主要的，这照片，有着我们梦牵魂萦的大学路的影子。

不经意间，我又回忆起在梧州高中读书的日子。

我13岁时被梧州高中初中部录取了，这是一所我以前从未听说过的学校，不知如何去报到。可是，当走过浮桥到了三角嘴，沿着河滩边的一道斜坡，来到大学路口的时候，我瞬间就喜欢了。

一个13岁只在街边长大的少年，从未见过这样的路。两旁树木森森，抬头看不到太阳。但总有树叶挡不住的光线，直照到路面上。此时相思树开花了，团团簇簇的黄色，散发着很淡的香，一些枫树的叶子依然是绿的。这是一条绿树黄花拱盖着的路，如一条古典的长廊。左边有小路上白鹤山，右边榜山下有一排矮小的房子，疏疏落落的被一些树木隔离开来。后来知道有些是教师们住的。这条路为什么叫大学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那时的梧州一中和梧州高中所在的蝴蝶山，曾经是广西大学旧址。去广西大学，必须走大学路。

从河边的大学码头开始，走尽大学路也只不过三几百米。到现在梧州军分区前的大转盘，石子路就走完了。一片片池塘，伴着一畦畦菜地，还有一簇簇竹丛，大学路在此分开成三条泥土小道，向南走就到了原梧州高中（今梧州市第一中学）的正门。这路口，有一个很土也很质朴的名字：十五间。大概源于这里只有十五户人家吧，这是附近唯一有点商业气息的地方了，有一家卖豆豉、酱醋、糖果、饼干的小卖部，另一家是卖河粉、白粥、油条、糯米糍等的饮食店。后来，只要袋里稍有一角几分钱，我与同学们便偷空到十五间买点食品补充一下能量。

我在这条幽静得如梦一般的大学路来来回回地走了两年多，却没有察觉它正在慢慢地变化着。直到某一天它封路了，才知道它的命运从此发生了巨变。桂江一桥兴建，河西的桥头就选在大学路码头。为了保证洪水期桥底依然通航，就必须把桥面升高。大学路本来就是白鹤山与榜山之间的一条谷底，一旦填土升高了，大学路就宽阔了。现在桂江一桥的西面桥底，依然还有几步石阶几条铁围栏，那是原大学码头的痕迹。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16岁的我们在大桥的工地挑沙担石，没有人叫过苦。尽管每次劳动所得的回报，仅仅是一碗河粉而已。

1969年，同学们响应国家号召，怀着一股接受再教育的热情，都上山下乡当知青了。于是，我们这代人便被赋予了一个特定的名词——老三届人。因而，偶然回城都会怀念曾经的学校，也会怀念这条换了新貌的大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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