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入眼帘又敲心弦 读蒙华《生命中的风景》

黄锦飞

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细细品读了蒙华（笔名：山蒙）的散文集《生命中的风景》。阅读的过程，是享受的，让人沉醉的，令人欢喜的。

第一次接触到山蒙的文字，是他于2020年3月6日发表在《梧州日报》鸳鸯江版的散文《最喜一年木棉红》。他清新自然、真挚动人的文字如三月的春风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他用细腻文笔所描摹的充满诗情画意的英雄花的形象，像磁铁一样牵引着我津津有味地往下读，读罢，如饮甘泉，清爽滋润。他的文字便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时隔三个多月后的2020年6月21日，山蒙的《浅夏茗茶等雨来》刊登在鸳鸯江版。这一次，我读得欢喜，读出美感，读后心生敬佩。且看他如何描摹杯中茶叶：“那沉睡了20载的社前嫩叶茶，经过那热泉水煎泡，轻舒身姿，仿如凤凰涅槃，摇身变成了妙曼的美人，楚楚动人，馨香幽袭，叫人几近眩晕。我端起那烫热的茶，仿佛捧着伊人的脸，顿有心跳怦怦之感。”啊，如此生动形象极其贴切又富于美感的描述，安静的文字，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入心，入肺。读着他的文字，自己浮躁的心绪也慢慢平缓下来，就像品了他的香茗，心儿慢慢淡定，思想的杂念被除却，通透灌顶，身心愉悦。他在文末轻轻地问：“有人说，余生最好的活法是独处。中年以后，喝茶等雨，雨中品茗阅己，人茶雨相融相知，会是最好的一种独处不？”透过这恬淡的叩问心灵的文字，可以想象得到他是一个淡泊宁静怡然自适的人。

是的，从他的书《生命中的风景》中多篇文字可以窥见，他喜欢独处，喜欢静静欣赏生命中历历之风景，喜欢自己与自己的灵魂对话，喜欢闲看庭前花开花落，静观天上云卷云舒，任你红尘滚滚，我自清风朗月。这种怡然自得与淡定从容的心性，使得他拥有一种平静欢愉的气质，理知清明，洞彻事理。

当我拿到《生命中的风景》这本散文集，真是满心欢喜。浅蓝色的封面，清新淡雅，素朴宁静。翻开书页，第一张风景照映入眼帘——在金风玉露里伫立于银杏树下赏秋的山蒙以及他颇具传奇的与文学相依相伴的人生阅历。一股浓浓的墨香扑鼻而来，驱使我迅速把书翻了一遍，浏览了目录，细细品读了黎军和吴运兴的序言。两位作家功底深厚极具匠心和文学性的评论文字，让我赞叹不已，极大激发了我对这本集子强烈的阅读兴趣。

《生命中的风景》里有五彩缤纷的风景，春花、夏雨、秋景、冬雪，这些自然风光如诗如画，美不胜收；而一幅幅生活场景中的生命风景，如母爱牵挂、伴父过年、陪女高考、夫妻相依、门卫阿甘、横山轿夫、青春校园等等，则是温情的、动人的、感人的、美好的。

山蒙的散文短小精致，情景交融。诗性的语言、空灵的意象、幽美的意境、浪漫的画面，使得他的散文具有散文诗的特质，清新明丽，浪漫婉约，俊逸洒脱，弥漫着诗情画意，读来令人沉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很多篇章读着读着就让人忍不住朗读起来，如《我们踏青去》，还有《春日寻芳》以及《我自豪，我是个山里的孩子》等，它们结构上回环复沓，层次清晰，节奏音韵和谐优美，我想那是极适合在春天里倾情朗诵的。

山蒙的散文浪漫纯真、富于诗意。作者用饱含深情的笔墨多次写到花，一个熟男，爱花，怜花，常常一个人满怀兴致地去看花，赏花。书中诗一般的语言俯拾皆是。像《春日寻芳》中那几句“二月春早，风裁柳叶。初春三月，江南草长……用一颗欢喜的心，撷取一串馨香的鲜花，做成枕头，夜夜伴眠，日子再苦再累，梦里都是芬芳和温馨。”像《在秋意里徜徉》中那句“先去小桥流水人家，再牵一匹瘦马去夕阳已下西风凋零的古道，做一个风餐露宿的断肠人。枯藤老树昏鸦，大漠落日孤烟。”还有《秋来心情美》中那一句“缘分像读一本书，太随意会错过，太认真会落泪。”再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中那句“真想喝上一杯，如杜康的老酒。不为解忧，不为消愁，只是秋风乍起，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这样诗性的语言不胜枚举，它们犹如一粒粒璀璨的珍珠，令《生命中的风景》熠熠生辉。同时从山蒙频频引用或化用唐诗宋词中不难看出，他在诗词方面涵养颇为深厚。

山蒙的散文俊逸潇洒。我在一个文学微信群里得以进一步认识山蒙，在平常的交流中，常常欣喜、感佩于他风趣幽默、潇洒豁达的个性。文如其人，他的散文也体现了这一特点。如《在秋意里徜徉》里“男人要颠沛劳顿，穷山尽水，浪迹天涯，沧桑自我，或许才更坚韧坚定坚守……人生匆匆过，往事不言愁，余生不悲秋。人在中年，历冬经春，沧海巫云，又何必秋来秋去！”又如《偷得浮生》中“可是，就这般躺半天，谁帮我倒杯水呢？”《半生归来，何必是少年》中“所以自己很知足，良心做事，正经活着。在芳华已飘零的岁月，不蹉跎、不抑郁、不折腾、不奢求。”《缘浅》里“缘分深浅由天定，顺其自然最相宜。缘深时珍惜，缘浅时珍重。”这样洒脱通透的文字比比皆是。正如为其写序的黎军所说，作者始终本着哲学思辨的胸襟，去审视自我人生以及体察感悟人文社会和世间百态，以积极乐观、浪漫放达之笔对自我生命、人生世态和山水自然之生命风景进行抒怀和赞美。又如吴运兴所言，作者在生命旅途中不断勇于攀登，追求向上向善向美的豁达人生态度，他诗一般的语言，使人沉思，令人感悟，启人心智，让人坚信活着的美好，生命的美好。

山蒙的散文有一种恬淡婉约之美。他热爱天高云淡的秋天、馨香的六堡老茶、醇厚的陈年老酒，他深爱着这座可以委以终身的梧州小城，他在这些所爱里温润地生活，获得心灵的闲适和自由，他寂静且诗意地栖息着，用温情脉脉的笔触写意人生。

正如山蒙在本书后记中所言，往后的日子，他还将保持一颗欢喜之心，继续文字之旅，用文字记录自己，温润生命，让余生有暖色，不孤单。我们期待着山蒙写出更多有温度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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