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林
吊栏,是以前浔江和西江沿岸城镇临江的一种竹木建筑民居。地处浔江南岸的龙圩(旧称戎圩),临江岸边多有这种房子。剖竹俯仰贯串覆盖为“瓦顶”,搭架铺板为“地面”,以薄板或壁笆相间为“墙壁”,下面斜坡处用竹木条作“支撑”,这样全用轻材搭建起来的房子,形成一种“半天吊”的干栏式向江面延伸的住宅,便是“吊栏”了。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之前,吊栏在龙圩江岸成排地布列着,成了一道道奇特但并不美丽的风景线。
龙圩的吊栏,我曾经多次住过,有着亲身的感受。记得那是童年时代,我的堂伯父在长洲老家开了一间小杂货店,堂伯母便经常到龙圩进货。其中酒是在临江的一家小的酿酒作坊购进的,常来常往,关系逐步密切起来。恰巧,我堂姐与酒坊老板的女儿是同龄人,便义结金兰,认她为“大家姐”。大家姐家原是二进间的平房住宅,为谋生计把宅子前间改为门面,后间改为工场,从事酒业的生产与销售。
每逢重大节庆和喜事,堂姐常要做“人情”,就像走亲戚那样探望大家姐,探望时多半会带我去。由于种种原因要住夜,这是最让我感到害怕的事情。因为吊栏屋离地大约有一到两层楼高,下面的竹木支撑总不大牢靠,人在屋内走动时每有轻微的震颤感,睡在床上心里也总不踏实,生怕地板塌陷人会掉下去。
在梧州市区,也有一道吊栏的风景线。它从河西的三角嘴沿浔江北岸直向原火柴厂延伸,长达约两三公里。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建设需要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一部分吊栏屋已陆续被拆除,但仍有少数保留着。一般是原屋主搬离后只作出租之用,收入用来帮补生活。上世纪50年代中期,我有位亲戚便在旧火柴厂附近租过一间吊栏屋做售卖蔬菜生意。因自家屋离此不远,晚上不住“店”,但却备有简易床铺,作为午休之用。当时我已读初中了,节假日如不回长洲老家,便过去帮忙,吃过午饭无事时就在简易床上睡一下,但总是睡不安稳。当然,这与童年时怕“掉下去”的感受无关,而是有人一走动,“地板”便会嘎吱嘎吱地发出声响,随即就是一阵一阵的震颤,常在朦胧中被扰醒。而那些长期以此为家生活在吊栏屋里的人们,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是“贫无立锥”之地的城市贫民,靠打短工度日,如就近向原火柴厂领点糊火柴盒的散工做,或者到原糖厂做背蔗、刮枣的季节工等。
吊栏,不管是龙圩还是梧州市河西片的,早已成为了一抹远去的风景。我作为见过并住过吊栏屋的老梧州人之一,每每徜徉在河西防洪堤路时,总会产生一种幻觉,感到自己是行走在昔日吊栏的瓦面上,脚下仿佛传上来一种沉重的历史回响。于是就会联想到革命导师列宁的话:“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我想:当我们今天搬进高耸入云的电梯楼,入住装修豪华的居室的同时,一定要记得父辈过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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