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一场牡丹盛会 梧州人出游

四月的洛阳，满城都是牡丹花。

麦坤 文/摄

今年四月，一张飞往洛阳的机票，终于开启了我的牡丹之旅。

四月的洛阳，说满城都是牡丹花，那是一点都不过分的。漫步城市街头，街心公园、行道花圃、城市绿地，都可见牡丹傲然绽放。这又不得不说起《镜花缘》中那一段武则天与牡丹的“公案”了。话说武则天冬日醉游上林苑，因白雪之中，仅腊梅盛放，于心未足，乘醉草就一道圣旨“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百花看到人间皇帝圣旨，也知须待百花仙子号令，无奈百花仙子因冬闲无事，正与麻姑下棋，百花只得自作主张，赴下届按旨意开放。唯有牡丹仙子，认定既无百花仙子号令，又不在花开时节，独未开花，惹恼武则天，在经受火炙枝干之苦后，贬至洛阳，从此天下牡丹，洛阳独盛。而我，也因此认定牡丹自带一种傲然之风、端然之度。

主会场王城公园

万紫千红迎客来

洛阳城中不下十个牡丹观赏园，都是牡丹的最佳赏花地，因每年牡丹花会的主会场是王城公园，我们的赏花之行，就从这里开始。

赏花当天，下着不小的雨，且没有停下的意思，我正庆幸自己冒雨赏花，说不定能与人潮错开，可静静与牡丹相对。哪知车到王城公园西门，但见非机动车道一侧停满车辆，当地朋友告诉我，每年赏花季，洛阳城内牡丹园人来车往，十分热闹，当地政府都会派出人手，指挥赏花人的车辆在非机动车道临时停放，洛阳人极爱牡丹，即使雨天，也不会阻挡人们赏花的脚步。这时我想起《洛阳牡丹记》中欧阳修曾记“洛阳之俗，大抵好花。春时城中无贵贱皆插花，虽负担者亦然。花开时，士庶竟为游遨，往往于古寺废宅有池台处为市，井张幄帟，笙歌之声相闻。”看来这赏花之风，千古之下，从未稍减。难怪宋代诗人城山有诗云：霜露莫摧今日蕊，轮蹄争看异时花。阴阳造化栽培地，不趁春光有几家。

进入王城公园，眼前的景象让我停止了一切思想。数十个黑石栏杆环绕的花圃，在园内以牡丹仙子塑像为中心，井然排列。花圃内遍植牡丹，一圃中三五个品种不等，色色争艳，硕大挨挤的花朵，以汹涌之势撞击人的视觉、嗅觉与每一根感觉的丝弦，将赏花者全身的血液都搅扰起来。没有亲眼见到牡丹之前，我怎么都想象不出，在单一的植株上，怎么可以盛放那样密集、那样巨型而又那样美丽的花朵，美得让人不做第二想法，只想去亲近那大朵大朵、鲜艳诱人的花，却苦于栏杆阻隔，只得尽力探着身子，向花圃里每一朵花延伸着自己的目光；遇到有花朵伸出栏杆之外，则如获至宝，整张脸挨过去一亲芳泽，却又因着那花瓣过于细密层叠，那花色过于多变迷幻，直疑心起那是假花来，不自觉地伸手轻触一下，但得一团饱蘸雨水的软玉在手心里很温柔地摩挲着，心里一暖，美丽到了极致。

因为下雨，许是牡丹花朵硕大，遇雨时花瓣容易蔫搭，为了保持花朵颜值，王城公园在每个花圃上架设了白色帐篷，所以花圃内光线稍显昏暗，但依然没有削弱人们的赏花热情。爱花如我者，嫌雨伞碍事，不顾帐篷之间雨水滴落，收起伞来，只管流连花间，忘乎所以。细看花圃内树立的花品铭牌，红的有洛阳红、杨贵妃、珊瑚台、胡红、红福，品种繁多；白的有夜光白、渡世白、雪桂，白得超凡脱俗；紫的有首案红、大棕紫、岛锦、芳纪，大都是浓浓的紫红，予人以泼洒之感；粉的有八千代椿、麟凤、肉芙蓉，娇俏可人；偏黑的有黑牡丹、墨楼、珠光墨润，或是红色、或是紫色的底子，隐隐透出些黑色成分来，花朵便魅惑许多。

赏过所有花圃，再回到公园正中的牡丹仙子塑像，那汉白玉塑就的仙子衣袂飘飞，脸庞一如牡丹花朵，圆润端庄，果然如我在《镜花缘》连环画里看到的牡丹仙子形象，雍容而威仪，只在百花仙子之下，却在一众花仙之上。

洛阳国家牡丹园

花开似海游人醉

翌日，雨停了，赏花之心未足，又去往洛阳国家牡丹园，继续我的牡丹之旅。

国家牡丹园内又另是一番气象，大片大片花田形成壮观的牡丹花海，雨后牡丹花色愈艳，场面极为震撼。一众赏花人不顾花田泥泞，纷纷没入花丛之中，留影、顾盼、闻香、观色，种种赏花意态，不一而足。而我最大的收获，是在这里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二乔”：那一花二色、粉紫渐变的牡丹花朵，与三国“二乔”的美名不相上下，果然是名花取名于名媛，千古之美交相辉映。

此次花会，国家牡丹园不止于花田盛况，还另设了室内牡丹展。步入展厅，首先令人驻足的是牡丹插花作品展示，一件件以牡丹为主，虬枝、细碎白花、纤长绿草为辅的插花作品，呈现在竹篮、托盘、花盅之上，清雅宜人。旁边就是插花师实时制作中，观赏者可一睹一件插花作品的完成，是一个美的过程。各个展厅分区，以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唐女塑像等作为分隔，分别展示牡丹国画、牡丹摄影、牡丹花瓣工艺粘贴画、牡丹食品等内容，多重形式的牡丹之美，令观者目不暇接，果然是一场牡丹的空前盛会。

此番身在洛阳，践一场与牡丹的花约，只觉满庭流芳，美到语言之所不及。身体抽离盛会之后，神思仍时时萦绕在美得不可方物的牡丹身上。我们被一份深深的感动簇拥着，不忍与牡丹分离，唯有买一些牡丹种子，留下浓浓的、得以天天与牡丹相伴的希望，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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