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粉的江湖 ② 陪伴我们35年的 独家记忆

牛味粉炳记牛味粉店

自然给予人类的礼物不只是舌尖上的，还有心灵深处的礼物。

梧州，地处桂江、浔江、西江三江交汇处，广西境内西江流域85%以上的径流量均汇聚于梧州出境。千百年来，洪水已成为老梧州人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到了每年的主汛期，肆虐的洪水就会漫上梧州街头，人们撑着小艇穿梭城中；洪水退去，人们就开始清扫被洪水淹过的房屋，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从容自然。

尽管如此，梧州人对于美食的追求不会因为洪水的到来而改变，反而正是因为有了“搬水大”的经历，这座城市和这里的人们都有了一种淡定的性格，这便是大自然对梧州人民深层次的馈赠。

可能许多外地人很难理解：洪水已经浸泡到脚脖子了，食客们依旧坐在店门前的大榕树下，悠然自得地吸溜着牛味粉。丝毫不觉得已经到来的洪水，可以拥有打断他们享受面前美食的能力。

而这场景，便是食客们对炳记牛味粉最真实的夸耀，也是梧州人乐观天性的最好诠释。

与别处不同，炳记牛味粉的汤水汤色更加浓郁，熬久了的牛骨汤色泽偏金黄，几乎将河粉的白也要侵占了去。

粉面上大半的位置已经被牛腩覆盖，炳记对食客的慷慨是本地出了名的，可以满足嗜肉族直接大块吃肉的过瘾吃法。老谭就是嗜肉族的一员，也是炳记牛味粉的忠实粉丝。已年过古稀的他隔三差五便会从河西溜到河东，闻闻这牛味粉的香气，他总觉得这里的牛腩味道与其他肉类不同，没有羊肉的腥膻，没有猪肉的肥腻，口感浓郁中带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人的咬合力是检验牛腩最好标准，一块牛腩入口，牙齿轻轻一压，刚好切开牛腩的表层，却不能触及肌理，调料的味道已经蔓延在口腔里，蓄势待发；再用力一咬、一磨，藏在牛腩深处的筋肉开始“反抗”，于是便有了弹牙的感觉。然而，爱你的人总是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好的食物也是，牛腩在口腔里的反抗只是为了带给你更弹牙的口感。这时候，炳记秘制的牛腩汁便随着劲道的口感全面开始攻陷你的味蕾，让人欲罢不能，彻底迷失在了这美食所制的风月宝鉴里。

迷失在炳记版本风月宝鉴里的不止老谭，还有那些在外漂泊的游子们。2016年的年初八，一位中年阿姨在炳记牛味粉店门口捶胸顿足，后悔不已。原来大妈的女儿从国外回来后，心心念念的都是炳记的牛腩河粉。然而，春节店铺休息，好不容易等到初八炳记牛味分店开门营业，没想到因为有事来得有点晚，河粉已经全部卖光了，配料盆里也仅剩下一点肉汁和几块牛腩。年初九女儿就要出国了，多日的等待却毫无结果，失望过后大妈的情绪像憋久了的火山，“砰”的一声就爆了。

这位食客的委屈，让炳记老板娘感动不已，她急忙把最后的牛腩和肉汁一同打包，送给中年阿姨拿回家，煮给她女儿吃，中年阿姨这才眉开眼笑地走了。在食物面前，人的喜怒哀乐是如此真实，没有半点虚伪，因为对食物的认可，便是内心对世界的写照。

1983年至今，炳记已经陪着梧州街坊们走过了35年的岁月。35年过去了，当年呱呱坠地婴儿早已为人父母，少年熬成白发，还有很多人消失在了岁月里，可是那与食物发生的情感碰撞，是不可复制的。

（食侠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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