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忆看电影

杨广材

1948年暑假期间的一天晚上，原苍梧县戎城镇（现龙圩区龙圩镇）中心小学校首次放映电影。首次放映电影，全城轰动。当时11岁的我还不知电影是何物，只听说戏中的“公仔”会“动”、会“讲话”，很神奇。在好奇心驱动下，我都想一睹为快，可是，每张票需五分钱（相当于当时买半斤大米的价钱），我买不起，只好“望戏兴叹”。

电影场设三面环屋、一面临街并用篱笆围起的比街道约高10米的学校小操场上，街上行人一点也看不到。

翌日，恰巧学校招人卖当晚的电影广告，我们五个十几岁的孩子正愁没钱买票便去应聘，以换取免票入场的待遇。

广告是写有当晚戏名、用两张竹竿合成“A”字型的招牌。由两人前后用竹竿抬着，两人打锣鼓，一人替换，分上下午两次在本镇的大街上环绕一周。那晚的戏名是《凤兮归来》。那个“兮”字很陌生，有人问是什么字？我们在大庭广众中不懂装懂，异口同声逞能地说：“是‘分’字”。问者说：“分字是八下一张刀，这个字是八下一横一竖一弯钩，怎么是‘分’字呢？”我不禁一怔，但“灵机一动”，便信口开河地说：“是‘公’字”。问者又说：“公字是八下一撇一微剔加一点。如果这个字读‘公’字，不如读作‘乸’字还好啦！这出戏干脆叫《凤乸归来》好了。”他的话音一落，逗得围观者哄笑起来。我们被笑得无言以对、面面相觑、面红耳赤。正在无地自容之时，幸好一位路过的老师为我们指点迷津地说：“小同学，这个字不是‘公’，也不是‘分’，更不是‘乸’，而是读\‘奚’字，是\‘啊’的意思。以后你们要勤奋读书，谦虚谨慎，不要夸夸其谈给人留下笑柄。”一席话，我们既识了字，又懂得了做人应有的品德。当晚我们第一次看到令人神往的电影。

斗转星移，70多年的时光瞬间而过，很多前陈旧事渐已淡忘，惟初看电影的欢乐心情还不时浮现。而那次卖弄“小聪明”弄巧成拙的经历却牢记在脑子里，我常常告诫自己吸取教训，做一个不自吹、不自诩、不慕虚荣的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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