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甘版图书】放马滩的光芒
□ 原彦平
《天水放马滩秦简集释》这部书,是国家古籍整理出版项目《甘肃秦汉简牍集释》的第一册。在既定计划中,这个项目共选取新中国成立以来甘肃出土的天水放马滩秦简、武威汉简、敦煌马圈湾汉简和居延新简,共分四部十个分册。这本书悉数收录1986年出土于天水北道区(今麦积区)党川乡一号秦墓的秦简460枚,包括甲乙两种《日书》及《墓主记》(或称《志怪故事》,本书改题《丹》)。在内容编排上,主体由图版、释文、集释三部分构成,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毫不夸张地说,这部书是迄今关于放马滩秦简的最为深入、全面的整理和研究论著。除提供了这批简迄今为止最理想的图版外,在我看来,这部书至少在三个方面做到了“前无古人”。简而言之为三个“最”:
一是综合诸说,释文最准确。文字的释读是研究这批简的第一步,而这一步在这批简出土之日起,很多学者已开始贡献了大量智慧。这部书定位于“集释”,所以作者广泛搜罗吸收诸家释文,多到篇目,少到一个字,巨细无遗。再加上反复与图版对勘、推敲,对各家释文进行细密考订,纠正了此前不少误释,补充了许多漏释,因此这部书提供的释文是迄今最准确的释文。
二是编排连缀,重新分篇,最具学术含量。这一工作是研究这批简的较为高级也最耗心力的一步,正如张德芳先生在丛书《前言》中所说:“放马滩秦简内容复杂,格式多样,不仅简与简之间的联系原不是当初的编排顺序,就是简上每一栏内容也要横向或跨简才能连缀到一起。还有,最初以为残断为两截并将其连接为一枚者,现在看来是张冠李戴而需要重新拼接。如此,既要与原号保持一致又要体现新的编联结果并使读者直观易读,就增加了编排的难度。”经过仔细的研究,作者根据简的形制、残断面,对部分简进行了新的析分和缀合,并根据内容重新编定了篇章,为我们解读这批简提供了可靠依据。
三是考释最精详。对于这部书而言,“集释”的“释”字,应该有两层含义,一是释文,二是注释。因为学科的过于专门,《日书》内容和意义对于一般读者是很难获知的,这就需要对大量专有名词进行考释和注解。可以说,作者在这部书中,提供了大量精详的考释,亮点很多。因此,作为一部内容丰富的珍惜资料,就有了多学科参与其中,进行深入和广泛研究的依据。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立一家之言”,这是司马迁的自况,也是后世史家的自我期许。关于日者,司马迁在《史记》中有专篇予以记述,即《日者列传》,其中有这样的话:“自古受命而王。王者之兴何尝不以卜筮决于天命哉。”因此,研究《日书》及其相关论题,是名副其实的“究天人之际”。而钻研这门学问,很难。
多年来,孙占宇心无旁骛,在前辈学者及其重要论著的引领下,一直围绕天水放马滩秦简这一中心领域精耕细作。多年的积累,也为这部书的编著提供了最重要的基础。更何况,这部书的定位在于综合诸说、为读者提供迄今最完备、最准确的释文和解读的“集释”。
对于学术研究,不管哪个学科,我们常听到的理想高度是四个字——广博专精,有了专,才有精,是之谓也。在这样的学术态度下,后进如我,对天水放马滩秦简的进一步研究和孙占宇博士更多的成果,更为期待。
(《天水放马滩秦简集释》,孙占宇著,甘肃文化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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