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选择

小李是无为县一个小村人，上有两个姐姐，他是男孩又最小，自打出娘胎，就是父母的心头肉掌中宝，两个姐姐也都让着他。

在学校，他因玩心太重，作业拖拉，学习成绩总排班里尾部，经常受到老师批评、同学嘲笑。强烈的反差让他厌恶了学习，逃学旷课成为常事，父亲常常拖着病体被老师喊到学校。好不容易初中毕业，他再也不想上高中，急不可耐地想打工。父亲无法，只好托人帮其在芜湖市区找到一个理发店当学徒的工作，想让儿子扎实学个手艺将来端个好饭碗。

刚进市区的小李一切都觉得新鲜，商品琳琅满目，就连影院、网吧也比县城里的档次高许多。为挣钱，他干活很卖力。老板见小伙子聪明肯干，也没把他当学徒工待，将理发技术教给他，除了包一天三顿伙食外，工资也比别的学徒工高。有了钱，他一有空就往网吧里钻，工资拿到手没半月就用光。为了进网吧，他省吃俭用，钱实在不够时就找同事借钱，常常有借无还，再借当然很困难。三个月后的一天，他在网上看到一条某酒吧招聘男招待的信息，工资待遇高出几倍。他心动了，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接听的是一女高音，当对方得知他只有十七岁便回绝了。小李十分沮丧，回到宿舍一夜无眠，第二天上班无精打采。老板关切地问其是否病了，他说想早点回宿舍休息。老板二话不说一口答应。

回到宿舍，他看到同事的身份证摆在桌子上，灵机一动，拿着身份证就往酒吧跑，找到通过话的“女高音”，伸手递上身份证，直截了当地说：“你们这工资高，我想来工作。”“女高音”看了看他，记起昨天通话时他说十七岁，责怪其不老实，让他回去，等到了岁数再来应聘。“女高音”边说边拉开了门……

随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子，他眼前浮现往事。小时候失去母亲，为了生活父亲到上海打工，把他交给奶奶带。奶奶只能照顾吃住，管教的事就顾不上了。只要有机会就钻网吧打游戏，期间尝尽了伸手找奶奶要钱的苦，也养成了对金钱的渴望，总想有一天挣大钱把游戏打个够，把好日子过个够……

玩心重误学习，成绩总是拖班级后腿，老师批，同学疏，长此以往，他越来越自卑，性格也越来越孤僻，不愿说话更不愿与人交流，只想早日结束学习打工挣钱。期间多次向父亲提出辍学打工，都被一口拒绝，好不容易捱到初中毕业，说什么不再上学，没想到看中了一份高收入的工作，又被拒之门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走到青弋江边，在江边一块石头上坐下。他不想回家，因为想要的东西没要到，因为不晓得明天的日子如何打发，更不想面对欠钱的同事……

天越来越黑，风越刮越冷。小李慢慢脱下衣裤仔细折叠好放在江边地上，把一双新球鞋压在衣服上，光着脚无声地向河里走去……没有经过磨难脆弱的小李选择了死亡。

第二天，小李未上班，老板打他手机，手机通了却无人接听。第三天，小李还是没来上班，且无音信，老板打电话给其父亲询问小李是否回家，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立刻发动全店职工四处寻找，到晚也没找着。这时小李的姐姐打来电话，说在QQ上看到弟弟的留言：我要跳河了！再见了……

弋江派出所接到报案，立即组织人员查找，在袁泽桥南边的墩子边上发现了小李的尸体，不远处岸边上整齐摆放着小李平时穿的运动鞋和外套。公安机关多次采样调查，排除他杀。

噩耗传回老家，小李父亲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事实，当公安机关正式告知的时候，他大放悲声，几次哭得昏死过去，为失去儿子伤心不已，更为疏于引导而自责……

朱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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