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情结 ■ 艾科

9月13日，中秋节。芜湖方特东方神画主题公园首开中秋夜场，上百架无人机在夜空勾画出嫦娥奔月图案，为游人带来一段别样的中秋记忆。本报记者 沈宫石 本报通讯员 陈剑 摄

自打定居都市之后，我回老家的次数便屈指可数了，虽然我生活的城市与老家并非天涯之遥，但生性懒惰的我，害怕旅途跋涉的艰辛，畏惧老家宴席上那种拼酒没商量的“英武豪气”。离开家乡多年，我已不习惯老家那不拘小节的生活方式，也难以忍受没有网络的孤寂，对家，渐渐淡了牵念。去年中秋前几天，母亲打来电话，苦口婆心地阐述在老家过节的百般好处，听我依然无动于衷，怏怏地说：“既然你不想回来，那就安心在外面过个愉快的中秋吧。城里的生活当然好，但也不能变得铁石心肠。”

我如释重负，但她挂掉电话前的那一通埋怨，又让我心生愧疚，儿时过中秋节的情景不禁浮现于脑海。

犹记得儿时，每逢中秋来临，我都会像过年一般欢欣鼓舞，每天掰着指头盼着与家人团聚。我想念母亲从集市上买的那种两块钱一斤的“冰糖花生红绿丝”馅料的月饼，喜欢拿着木棍跟母亲一起满院追赶着抓鸡杀鸡，更期盼坐在灶头一边烧灶、一边垂涎欲滴地等待锅里的鸡肉氤氲出久违的香气……母亲最是了解我的心思，在她将烧好的鸡肉盛到盘子里之前，总会挑一个肥厚粗壮的鸡腿递给灶下的我，算是对我帮着烧灶的奖赏。

只是一个中午的时间，母亲便烧好了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全家香甜地享用她的劳动成果，脸上绽放出甜蜜的笑容。用母亲的话说，每年中秋节，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不管吃的是什么，都是一种幸福。夜晚来临，皓月悬空。吃过晚饭，我们将那台破旧的电视机搬到堂屋外的方桌上，全家人围坐在门前的柿子树下，一边吃水果看电视，一边不时地抬头，看那饱满莹润的月亮慢慢升空。月光悄无声息地洒满了院落，在每个人的心海氤氲出温软绵柔的喜悦。秋夜渐凉，微露初起，那月宫中的嫦娥仙子，此刻是不是也在品尝仙界美味？是不是也在目不转睛地俯视凡间万家灯火，并为这团圆喜庆的节日而翩翩起舞？

时光荏苒，十几、二十年后，我逐渐适应了城市生活，有了自己的小家，每到节日，也总想趁着假期，蜗居在家里安静地欣赏一部经典电影，或一头钻进书房喝茶看书写字读报，抑或到未曾去过的名胜之地开阔视野、陶冶性情。生活日益富足，儿时那种对中秋的热忱期待已不复存在。

去年中秋是我生平第一次没回老家过节，为了弥补心中的歉疚，我给家人邮寄了月饼和红包聊表心意。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独自在外过节并非如预想的那般美好。没有母亲做的乡间土菜，没有兄弟姐妹在一起畅聊嬉闹的欢悦，没有街坊四邻串门寒暄的随性，也没有鸡鸭猫狗满院追逐撕咬的叫嚷，顿然少了节日应有之义。没有亲人陪伴的中秋，房间里萦绕的都是令人窒息的孤单。我后悔没有回去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后悔自己年轻气盛一意孤行，后悔电话里不该拒绝母亲。

今年又到中秋时，我问正在玩耍的儿子：“你是愿意回老家过节，还是希望留在城市？”儿子问：“有啥区别吗？”我笑说：“老家有很多兄弟姐妹陪你一起玩耍，有你没有吃过的乡间美味，没有见过的五谷杂粮……”儿子毫不犹豫地打断我：“我要回老家过节！”

我释然一笑，其实在儿子做出决定之前，我还没有说出心中那个最为重要的理由——在老家，有你我此生融入血液且难以割舍的人间亲情，那里是漂泊在外的我们根的坐标。

新闻推荐

咬一口月饼，就是中秋的味道 月是故乡明 饼爱老味道

“在孤独中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家的味道，多想逆着时光的方向奔跑，一遍遍地问自己什么重要……我只能他乡邀月，把思念化作漫天...

芜湖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芜湖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