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们对自己生活的这片土地并不了解,或者了解得过于表面和潦草。
曾经因为参与编写《鸠江史话》,走过鸠江的许多地方。第一次到白茆,是白茆刚刚划入鸠江区的第一个月,在临近长江的一片滩涂上,长着成片的芦苇。想象它在白露横江的秋晨,是怎样演绎着“蒹葭苍苍”的诗意。那白了头的芦苇,一片一片,在秋水边,思念着谁?又为谁年年心碎?
江堤不远的坝上,有农民自己开垦的私留地,地里有红薯、玉米和盛开的南瓜花,一对年过八旬的老夫妇正在侍弄一畦菜地,细细地培土,水浇得油润润的,他们的脸上满是慈祥和安逸的笑意,树枝编成的栅栏边,一个大约四、五岁模样的小孩怯生生地看着路过的我们。路边一树树的木槿花开得正艳。风从江心吹来,带着湿湿的凉气。
虽然,我们已经在白茆参观过胡家瓦屋,胡竺冰的故居,还去看了旭光烈士塔。但白茆留给我的印象,仍然是江边的沙洲之地,是一处农耕之地。是白鹭、沙鸥的栖息之地,是长江千年多情馈赠的泥沙造就的弹丸之地。它于我是一个剪影,国画一般的缥缈朦胧。我不知道它是哪个白,是哪个茆?
第二次踏入白茆,是初秋,我们先去参观了无为红庙的“新四军第七师纪念馆”,聆听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抗战历史,驻足在第七师的师部旧址,几间茅草屋,曾希圣于1941年亲手嫁接的三棵棠梨树,无声诉说着那个红色年代的简朴与庄重,热血和斗志,前赴与后继。屋前的将军大道,是一阕凝固的战歌,每一个音符里,都有一段浴血奋战的英雄历史。红七师无疑让这片土地多了一份悲壮与沉郁,厚重与荣光。白茆曾经是无为的一部分,和无为血脉相通。
再次站在白茆的旭光烈士塔和胡家瓦屋前,忽然有许多画面在脑中鲜活起来。胡家瓦屋是六洲暴动的旧址。这次武装暴动不仅涌现出像张恺帆、刘静波这样英雄人物,还为后来红七师的成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为渡江战役打下良好的群众基础。可惜胡竺冰未能和胡家瓦屋一起迎来胜利的曙光。英雄之憾,恰如西天日落,有挽留不住的悲壮。
然而,血雨腥风,从来吓不倒真正的铁血男儿,一个英雄倒下去,会有千万个英雄站起来。渡江战役,是白茆又一次的血与火的洗礼,在这场洗礼中,有芦苇之中险象环生的埋伏,有父与子上演的生死时速,有无数勇士谱写的舍生忘死,有生死之际的置之度外,有冲锋陷阵的一马当先,有战死沙场的无怨无悔……
这些都被江边血染的芦苇记住了,被白茆记住了,更被中国记住了!它被唤作了“渡江第一船”,它从解放战争的烽火硝烟中走远,又被和平年代的追思唤醒,被定格在长江,定格在白茆,定格在鸠江的红色记忆中。
江风浩荡,江面空阔,一群沙鸥飞来,飞进白茆的芦苇中。这仍是它的剪影,不同的是,有了这一段血与火的历史,宛如沉入它身体里的血液,让它鲜活、深沉、丰富。如隐秘的红色符号,刻进白茆人的灵魂深处。
王玉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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