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同着三年一度的春游,如约而至,踏着春色满园,一群青春少年着蓝白的校服,去一瞥世外湖山。
轻浪拍打着游轮,湖水漾漾,倒是难得的清澈,载着欢呼的人儿驶往蝴蝶谷。乍听蝴蝶谷的名字便满脑子掠过武侠小说里的世外桃源,或有芳草间以幽兰,溪水微微,蝴蝶就那样漫山遍野地肆意吻别。若确是这样一谷宝地,也不辜负这遥遥一镜湖水相衬。
而登上了这小岛,却又让人哭笑不得。岛缘的小洼地里,驻满了陶瓷的禽鸟龟兽,静默又突兀地立在粼粼的水中,怪异而荒诞。往岛的深处走去,古木伴着青藤延向山谷,实是清静怡人的,而树中缠绕着一只只硕大的五彩斑斓的铁蝴蝶却不免让人大跌眼镜,抹去了这古木的岁月,徒添了滑稽。听到身后的同学大呼,“天呐,原来蝴蝶谷的蝴蝶就是这些假蝴蝶!”其实也不然,行至山顶,倒有一间温室,方方不足一米的空间,几十只蝴蝶在纱网里轻扇着翅膀,这难免让人联想到夏夜纱窗外扑楞的飞蛾,让人不免唏嘘这“蝴蝶谷”。
回到游艇,仍是一片茫茫的湖水,回首看小岛,依旧青葱,掩住了那些陶瓷钢铁与温房纱网,就好像仍是千年以前不曾有人踏足一般。只觉得可惜,一片华澈的湖水伴着苍苍的森林,本是多好的旅游胜地,却为了凑一个“蝴蝶谷”的名声,造了些假蝴蝶与温房,划开这座森林,把人的喘息缝补进它的皮肉,又焉知不是画蛇添足?
想起张晓风曾经这么写到:“我怕我有一天读到白居易的‘何处未春先有思,柳条无力魏王提\’,或是韦庄的‘晴烟漠漠柳毵毵\’竟必须去翻字典。”此刻看来,倒也是不无可能,也许百年以后,孩童读到文章里的“蝴蝶”只能看到冰冷的定义,又或者来这“蝴蝶谷”见识一番铁丝缠绕的水彩蝴蝶。
吹面不寒杨柳风,春意盎然暖暖裹住这片湖水,的确别有一番景致,却终究不那么让人沉醉。滕王阁上有一副对联,“兴废总关情,看落霞孤鹜,秋水长天,幸此地湖山无恙。”不知道今天的滕王阁是否依然湖山无恙,却希望千百年后,还存有一方古籍里描绘的青山绿水,不至于让美景都存于博物馆里的老照片。
而许多年后的春天,是否也会如约而至?是否会有一群春游的少年大赞“湖山无恙”?
指导教师:许纪友
芜湖一中高二(1)班 马欣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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