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山牡丹花语

◆叶玲玲

“赏花何必去洛阳，国色天香丫山多。”早就听闻南陵县丫山的牡丹美不胜收。有机会可以去一睹风采，内心便生出许多期盼和美好。想象中，怒放的牡丹铺满山坡，一朵更比一朵娇艳，引得蜂逐蝶舞。丫山哪里还是一座山，早已变成了花的海洋。 

“你们来晚了，牡丹花期刚过，芍药还没完全开放呢。”还没上山，随行的南陵县文联一位朋友不无遗憾地告诉我们。这句话，引来“啊”声一片，我的心底生出些许失落。毕竟，是冲着看牡丹花来的。 

车子终于停下来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坐落有致的徽派建筑，白壁，黛瓦，交错的马头墙，隐在这青山叠翠之中，倒让人觉得格外清幽。这是一排宾馆、饭店。要能在这儿住上一晚，心情会格外舒畅吧。入夜，薄雾初起，推开窗，站立窗前，裹着花香的夜风轻拂脸庞，所有的疲惫都将随风而去。闭上眼，静谧中，但觉衣袂飘飘的牡丹仙子从袅袅薄雾中轻盈而来…… 

同伴的催促打破了我的遐想。我们沿丫山饭店后面的一条小路上山，去寻找“牡丹仙子”。沿途随处可见形状各异的石头，似海龟、似骆驼、似雄鹰……没有雕刻的痕迹，自然天成。是丫山独特的喀斯特地貌，造就了这般鬼斧神工的杰作。听说在中三叠纪前，这里曾是一片浅海，在数亿年地质运动的作用下，才形成了如此奇特的地貌。积淀越久，散发出来的光彩越迷人，说得一点也不错。 

在这些石头旁边，便生长着一簇簇牡丹，或芍药。果真如南陵县文联的朋友所说，牡丹翠叶相叠，却独独不见花儿。看来，牡丹虽美，终究还是抵不过时令。 

“快来看，这里还有一朵牡丹花。”同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地喊了起来。大家都围了过去。是牡丹！渐变的胭脂红花瓣，柔柔的，嫩嫩的，一层层随意褶皱着，花团锦簇。它就那么静静地躲在绿叶中，微低着头，露出半边脸儿，含羞而笑，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是等我们么？我的心情豁然开朗，欣喜地盯着它的花瓣。花瓣上躺着几滴露珠，晶莹饱满，透着胭脂红，放着异彩，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却又怕破坏了那份宁静。或许，是这山野精华的朝夕滋润，它才开得如此长久。又或许，它希望有更多的人分享这大自然的美景，才一直默默地静放着。我喜欢它“犹依绿叶半遮面”的娇羞模样，由衷地感谢它让我们不虚此行。 

大伙儿来了兴致，纷纷走入牡丹园中去寻找还未开败的花。一株挺立的残花触动了我。它的花杆笔直，花瓣落得所剩无几，就是剩下的花瓣也向四周披落下来，中间黄色的花蕊清晰可见。此刻，它依旧是一位充满阳光和朝气的“仙子”，脸上写着自信和坚强。我被它迷住了，虽是残花，却不卑不亢，不放弃任何一刻将最美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的机会。生命的美丽，被它诠释得淋漓尽致。不是经历过风雨，恐怕不能领悟这生命的真谛。落下的花瓣或残留在绿叶上，或掉进泥土里，让我想起“落红不是无情物”的诗句。明天春天，经落花滋养的牡丹，一定会开得比今年更加妖娆。 

就这样寻寻觅觅，不断有惊喜，不断有错过花期的牡丹花跳入眼帘，或从石缝中探出，或躲在绿叶丛中，或倚在竹篱旁。虽没有看到成片的花竞相争艳的情景，不过，能与一个一个“花仙子”不期而遇，反倒觉得它的稀罕。能这样近距离的独赏每一株花，感悟它的与众不同，也是一次难得的心灵碰撞。传说中的牡丹仙子看到贫苦人挨饿受冻，就教他们用牡丹花瓣制成美味的菜充饥，用牡丹根来制药疗伤，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牡丹仙子也因此深受人们爱戴。直到今天，它那雍容华贵的气质还是其它花所不能比拟的。这与它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美息息相关吧。 

在牡丹园的旁边，有一座茅草亭。亭子里摆着简单的长条木桌、小木椅和石凳，木桌上放着小板栗、野竹笋、酥糖、竹编、盆栽牡丹花苗、牡丹花籽等丫山特产，几名当地农民模样的中年人围坐在一起闲聊，似在小憩。得知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丫山人，从小与丫山为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开路、建园、种花、采野菜……丫山的青山秀水滋养了淳朴的丫山人，他们有用勤劳和智慧精心妆扮着丫山，用热情和真诚迎接着每一位来丫山的客人。 

亭前，不时有游客上前购买特产，卖得最多的要数盆栽牡丹花苗和一包包牡丹花籽。摊主一边小心翼翼地包装着它们，生怕碰到了枝叶，一边叮嘱各位买主，牡丹花籽在8、9月份种最好，第二年春天就能发芽，它容易栽培，管理也不难，只要记得它喜欢阳光、耐寒、爱凉爽的环境就行。不过，它要三——五年后才能开花。三——五年后才开花！那得需要多大的耐心啊。或许，你已经渐渐将它淡忘了，它又不经意间绽放在你眼前，带给你一份惊喜。 

到丫山的游客，大多都会带回一株苗或一包花籽。就这样，牡丹花走出丫山，四海为家，把美丽、自信和坚强种在了更多人的心田，也把代表着“圆满、富贵、吉祥、幸福”的花语送到了千家万户。这牡丹，已不仅仅是丫山的牡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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