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住残秋是此花

韩星海

北风吹得秋逝去，唯独菊花傲枝头，从深秋延续到初冬，不论黄红白紫，照样花团锦簇，绽放多姿，神韵清奇。正如清朝诗人高旭诗中赞道：“撑住残秋是此花。”

那是几年前秋末冬初的时节，应邀回家乡扶风，我们被组委会安排到关中风情园。在空旷的后院，老远就看到了一丛丛、一簇簇的菊花竞相怒放，招惹来无数蜜蜂在枝头纵情飞舞。来到近前仔细观赏，花儿经过了秋风秋雨的洗涮之后，其身姿不是亭亭玉立状，而是散漫倒下了，其叶子与花朵上没有任何灰尘和杂物，就像杨贵妃出浴一样净洁迷人。强劲的秋风吹来，满身颤悠，摇头晃脑，给我一种“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的冷清画面。秋阳高照，群雁南飞，不由让我在故乡的土地上体验着人生之秋。

有人说：菊花是为黄巢而开放的！黄巢对菊花有着深厚的感情，吟菊之诗更是脍炙人口：“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从此诗来看，尤其是三四句，作者想象他有朝一日做了司春之神青帝，就得让桃花与菊花一起在春天开放，共沐春天的阳光，可见他追求人生平等的大境界。黄巢攻克潼关（今陕西潼关东北）一带后，直接进入长安城。他曾在与将士狂欢中做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草莽英雄菊花情，形象思维诗言志。特别是此诗中的第二句，展示出了一个农民起义领袖的英雄气概。三四句是说整个长安城，都开满了带有黄金盔甲的菊花，散发着浓香，直冲云天，浸透全城。这是菊花的天下，菊花的王国，预示着农民起义的胜利。黄巢的这两首咏菊诗，反映了他当时的远大理想与抱负。

黄巢虽去了，但其菊花一样的精神还在。这一切，正如宋朝郑所南《寒菊》中写道：“花开不并百花从，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我浮想联翩，赏菊唱晚，写那傲骨生姿的菊花，不由联想起电影导演张艺谋以“战地黄花分外香”为背景，拍摄出的故事片《满城尽带黄金甲》，曾获得了可观的票房，也让花卉文化的魅力无处不在地绽放……秋无际，味无穷，别让秋气动衰颜。在“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的时节，我在这里，难得静静地思索，静静地寻觅，我的心底深处像是在重新拾起了什么，一份遗落，一份珍爱；一份愿景，一份凄凉；虽然种菊、赏菊、吟菊的人各自不同，但耐人咀嚼的秋之思——那田埂上的野菊花啊，还是如此的灿烂！ （B）（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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