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知和真情的扭曲与回归 看迷胡现代戏《呼唤》

刘聪梅

深深慈母情，悠悠寸草心！慈母养儿为防老，怎会成为一场空？华阴市迷胡剧团创排的迷胡现代戏《呼唤》，早在2017年在富平剧院彩排并成功首演，满场座无虚席，许多人泪流不止。

该剧描写一位寡母，忍辱负重，一心只为儿女。而两个儿子贪财怯懦，迷失亲情，几近酿成悲剧，所幸最终良知回归，孝养至亲。全剧充满悲剧色彩，在浓重的悲剧气氛中激起人们对善美和孝悌的强烈呼唤和竭力追寻。

老母亲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宝、二宝和女儿爱爱。年轻时一场矿难夺走了孩子父亲的生命，母亲含辛茹苦把儿女养大成人，用矿难的10万元抚恤金给大儿子盖了房成了家，又把二儿子供养上了大学。多年后修建高速公路，老宅要拆迁，母亲为儿女考虑，她放弃安置房，选择10万元补偿款。村长作证，由舅舅分别给大宝3万元、二宝5万元和爱爱1万元，1万元留给姐姐作为平时零用钱，宣布两个儿子轮流照顾老人，每家3个月。爱爱让母亲和她过，母亲怕村里人笑话儿子，执意不去。爱爱把钱留给母亲，可是大宝却把2万元要走了。

母亲先住在大宝家，母亲气色越来越差，大宝不以为然。在大宝家终于熬过3个月，爱爱陪母亲来到城里的二宝家。看着二宝家窗明几净，舒适温馨，母亲心里欢喜，爱爱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但二宝媳妇田静看到她们来满心得不欢喜，声称单位有事，挎上背包就出了门。一个多月后舅舅来看望姐姐，田静嫌家里人多嘈杂，再次撂下冷冰冰的话摔门走了。

母亲查出得了绝症，但为了儿女幸福，她长跪不起，逼着弟弟隐瞒真情，回到老家。还没进大宝家门，就听屋里哭天喊地，似乎打得不可开交。原来两口子为了拒绝赡养母亲演起了双簧！为保护儿子声誉，母亲隐忍留下，却在没人的时候简单收拾包袱，挣扎着奔到后山破窑，准备了却余生。在舅舅和村长的批评和教育下，两对冤家悔不当初，决心痛改前非，找回母亲，尽起了孝道。

纵观迷胡现代戏《呼唤》，灯光与舞美算不上奢华，但音乐撼人心魄，表演情真意切，唱词扣人心弦。随着剧情的推进，高潮迭起，而最终以圆满结局。

音乐是一切情绪直接的表达，是这部戏的灵魂。迷胡音乐相对丰富，滚白、老农哭海、西京、道情、紧长城，传统加润色的慢五更、慢西京、岗调、采花等各种唱腔来回变换，表达相应的情绪。本剧多用苦音唱腔，在音乐起承转合中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人物性格和内心悲凉心情，高潮部分音乐更是震撼人心。大结局则运用花音，在欢快的旋律中，表现了孝心失而复得、老人终有所养的人心所向，皆大欢喜。第六场在医院里，看到检查结果，舅舅痛从心生，“晴天霹雳心震惊！”老龙哭海唱腔一出，悲壮陡起。“老天为何不睁眼……”老龙哭海和岗调唱腔揉在一起，表达了悲愤而复杂的强烈情绪，对姐姐的遭遇无比同情，对她得病的难以接受尽在其中。母亲在大宝家诉苦的一段唱腔痛苦、沉闷，在于慢长城、慢采花、慢岗调、慢西京唱腔的恰当运用和润色创作。“人生当知孝为先，儿女都要做爹娘……”每次高潮处，主题旋律响起，悲剧色彩瞬间强烈渲染。

除了音乐旋律，演员的精彩表演是这部戏深深打动人心的另一个重要因素。第四场中，女儿爱爱为母亲讨还大宝拿走的钱，秋花恶人先告状，哭天抹泪，坐地撒泼。母亲无奈地说不要钱了，她立马从地上跳起来，兴高采烈，又唱又跳。把一副贪财、不孝的麻迷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心生愤怒；而生活在城里的田静，嫌家里人多嘈杂不适应，脸若挂霜，屡次摔门而出，不近人情的形象激起人们强烈的不满和愤愤指责。尤其是母亲离家出走时的一声声叹息、一句句告白，如泣如诉；举步维艰，蹒跚跌落，悲伤而坚定……为母的善良，为母的刚强，为母的绝望，在一次次呼唤、一张嘴合嘴、一抬眼闭眼、一投手一抬足间，动人心弦。形象逼真的表演，撼人心魄，每每引起观众共鸣，发出悲愤而急切的呐喊：呼唤良知和亲情回归！

该剧之所以有强烈的感染效果，除了音乐旋律和演员表演，唱词功不可没。唱词反映生活、揭示心理、阐述事理，切合现实，入情入理，在共鸣中抓住观众的心。“儿媳卧室一把锁，不准打扫不准擦”母亲“转来转去巴掌大，心里好似石头压”；儿子“有心孝顺却不当家”母亲隐忍“为儿女甘愿当牛马，为了和谐为了家”“看脸色吞嫌弃，老来变成童养媳”，让观众感同身受，对母亲充满同情怜惜。“世上人儿千千万，立身之本孝为先”，让人在唏嘘感叹中呼唤孝心，呼唤对老人的关爱。而主题孝歌“人生当知孝为先，儿女都要做爹娘。一个娘养十儿女，为什么十儿女难养一个娘”每每触及善良人心的柔弱处，将悲伤感怀的情绪加重，将剧目的悲剧色彩放大，加深表达效果。

本剧以金钱与亲情为主线，反映一定历史条件下社会上存在的不知感恩不知孝老的怪异现象。以“养儿防老，但儿却违背伦常弃母于不顾”作为反面教材，呼唤良知、呼唤真情、呼唤社会正能量，教育人们继承发扬中华民族“以孝为先，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维护和促进家庭和社会的和谐稳定与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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