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城“独颗蒜”

苏金锁

“澄城独颗蒜，辣死梁百万。”这是澄城人的俗话。从清朝乾隆年间，一直流传到现在。

辣死梁百万的独颗蒜，不是人吃的蒜，而是一个单身汉的绰号。

有一天，独颗蒜路过良辅河村，看见几个人聚在一起。他过去一看，这家院里躺着个男人，已经断气了。他的媳妇守在跟前，哭得死去活来。独颗蒜问围观的人这是咋回事。有个人回答说：“这家老刘被梁百万打死了。”他又问：“为啥不去告梁百万？”那人说：“谁敢告呀？梁百万有钱有势，是县北大恶霸。再说这老刘无兄无弟，连个结拜弟兄也没有。方圆几个村的人都种的梁家的地，谁敢得罪？”

独颗蒜心想，这老刘太可怜了。他心生一计，走到院里拉起刘妻。独颗蒜说：“别哭了嫂子，弟弟来迟了。”刘妻哭着问：“你是？”独颗蒜说：“我叫独颗蒜，我十年前和刘哥结拜过。”刘妻信以为真，便说：“好兄弟哩！你刘哥不在了，我也活不成了！”独颗蒜说：“千万别胡思乱想，先让我把我哥放在床上，再慢慢商量咋办。”说着，便把老刘背到床上盖上被子。他说：“嫂子，你在家等着，我到县里告梁百万。”

刘妻说：“前几年，有个佃户没交够地租，梁百万把他女子抢走了。家人去告状，县官说是诬告，反而挨了四十棍。”独颗蒜说：“我哥被梁百万打死还能算了不成？不行！我非告他去！”说毕，连口水也没喝便上衙门去了。

梁百万接到通风报信，便故技重施，给县官送去了一千两银子，并写信说：“如果有人诬告我，请老爷关照一下。”

独颗蒜到了县衙升堂后，县官假装清正廉明，立即命人去捉梁百万。梁百万来了后，县官把惊堂木一拍，说道：“大胆刁民，你为啥打死老刘？如实交代！”梁百万说：“我根本没打老刘，他是掉到沟里摔死的，这是诬告我。”独颗蒜说：“我哥是被你活活打死的，大老爷可以派人去验尸。”

县官说：“别吵了，老刘是打死的也罢，是摔死的也罢，反正人死了就要埋，罚梁百万赔二百两银子去埋人。”梁百万听了立即给了独颗蒜二百两银票，县官立即退了堂。

独颗蒜回到良辅河，对刘妻说：“嫂子，县官罚了梁百万二百两银子，叫咱埋人哩！”未等刘妻说话，人群中就有人说：“你这独颗蒜一点也不辣，二百两银子就卖了你哥的命！”独棵蒜听了气呼呼地说：“我还要再到同州府告去！”说毕又到同州府去了。梁百万知道独颗蒜又去告他时，一次就给赵知府送去五千两。赵知府看了密信后，不以为然，打算等人来告时，叫梁百万多给些银子就行了。

这边独颗蒜击了堂鼓，递上状子，赵知府立即派人捉拿梁百万。等到升堂那天，赵知府对梁百万说：“大胆梁百万，你竟敢打死人，这还了得！罚你给独颗蒜一千两银子免你死罪。”梁百万回话说：“小人错了，愿出千两银子。”

赵知府又对独颗蒜说：“按国法杀人要偿命，但是杀了梁百万对你有啥好处，不如拿上银子回去算了。”梁百万急忙塞给独颗蒜一千两银票，知府退了堂。

独颗蒜接过银票心想：“我这样回去，必然有人说我告状是为了银子。”于是他又进了省城，去告同州知府草菅人命。

梁百万知道后，急忙回去拉了满满一车银子送到省府去，正巧和巡察各省了解民情的总督一起进衙门，总督疑惑地问他：“你拉这些银子干啥用？”梁百万说：“少管闲事！”说着把银子拉进了省府。巡抚问：“梁百万，你今天怎么拉这么多银子来？”梁百万说：“有人要告我，请老爷救我一命。”巡抚说：“放心吧，没事！”

这时，总督也跟进了省府，巡抚见事不妙，急忙命人把银子拉到国库去。总督问：“刚才那车银子是咋回事？”巡抚连忙说：“这是百姓捐献的，已送进国库。”他以为将这事应付过去了。

此时，独颗蒜击了堂鼓，巡抚升堂后命击鼓人上堂，总督坐在一旁监审。独颗蒜走到大堂脱了衣服趴在地上，总督问：“你这是为何？”独颗蒜说：“我准备挨杀威棒。”

总督说：“今天不打你，你要告谁呀？”独颗蒜爬起来递上状子。总督一看状上写着知县、知府贪污受贿不为民申冤……总督问：“有何为证？”独颗蒜说：“梁百万将我哥活活打死，两位官老爷不秉公判案叫他偿命，反倒让他先后给了二百两和一千两银子就放了梁百万，现有银票为证。”说着把银票给了总督，总督这时才知道那车银子是梁百万送给巡抚的买命钱。总督对独颗蒜说：“三日后再来看审判结果。”

三日后，总督将梁百万押进监狱，秋后问斩，贪官也被停职罢免。

独颗蒜回来，把告状的经过向大家学了一遍，从此“澄城独颗蒜，辣死梁百万”就流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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