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山牡蛎最初默默无闻,如今年产值超50亿元 从海产土货到“蚝门贵族”的华丽转身

流水线上的牡蛎,正通过自动分拣机按不同的标准进行分级。养殖户逐个砍砸刚打捞上来的牡蛎。冬日的海边异常地冷,但乳山海阳所镇的码头,牡蛎养殖户们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现在正是牡蛎鲜香肥美、大量上市的时节。在南泓北乳山牡蛎产业融合发展示范区,自动分拣机将刚刚捕捞上来的牡蛎清洗、分类,工人把分拣好的牡蛎套上包装,然后一一码好放在箱内,通过物流发往全国各地。

如今,乳山牡蛎养殖海域面积60万亩,年产量超过50万吨,产值超50亿元,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国牡蛎之乡”。这串数字的背后,是乳山牡蛎的华丽转身史,不少乳山人靠着牡蛎养殖和销售,奔向了小康生活。

文/片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田汝晔王开智于佳霖

牡蛎上了加工流水线 要说起乳山市海阳所镇上最不缺的,就是来来往往的冷链运输车。从早到晚,一箱箱贴着防伪溯源标签的乳山牡蛎被运送到全国各地,规模大的养殖户多则一天能卖出十几万斤。乳山牡蛎如此受欢迎,靠的就是养殖户们20多年来一步一个脚印的奋斗,赵守武就是其中一位。

赵守武养牡蛎已有20多个年头,如今已是乳山市润丰码头的负责人。他依旧保持着当年的生物钟,摸黑就起床,或跟着工人出海捕捞牡蛎,或在码头帮着塔吊打捞牡蛎。采访时,他望着一笼笼打捞上来的牡蛎告诉记者,“我们这辈子都跟海蛎子打交道,算是离不开海蛎子了。”

1999年,赵守武和西黄岛村的王志刚合伙,两人投了10万元钱养殖牡蛎。赵守武对当年养牡蛎的经历记忆犹新,“我们一共搭了120多个竹架子,养了六七十笼牡蛎。”牡蛎养殖并不是个轻松活,从投苗到长大上市,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每年9月份,养殖户们把培育好的半成品苗种投放到大海里,来年的11月份到后年4月份就是收获季节。

牡蛎生长期间最担心的就是恶劣天气,小风浪会挤碎牡蛎壳,大风浪则会把浮标网箱直接从海里甩到岸上,如果受灾严重,养殖户一年的辛苦就泡汤了。“养殖的海域距离我们有十七八海里,从出海到回程需要四个多小时。”牡蛎在整个养殖期内要进行四次分装,根据牡蛎苗的大小来更换养殖笼,这样才能让牡蛎的生长环境更为优良。

大部分牡蛎是粘连在一起的,上岸后需要逐个砍砸分体。之前,牡蛎经过人工去杂和分割后,不再进行净化以及分类分级,直接装箱发往全国各地的加工厂,这样价格就低了不少。“为什么让别人赚取中间差价呢?”赵守武说,后来他们尝试引进自动净化和分拣设备自己加工。如今,厂房中的牡蛎自动分拣分类流水线24小时都在快速运转。净化后的牡蛎通过自动分拣机,按不同的标准进行分级,最后再由工人进行称重分级、套袋打包处理。“未经净化的牡蛎开始只能卖七八毛钱一斤,但经过一整套净化、分拣流程,能卖到七八元一斤,一天的出货量能有七八万斤,收入非常可观。”赵守武告诉记者,这些牡蛎通过物流运往全国各地,当天就可以被端上餐桌。

按个卖的牡蛎身价翻了番

上世纪70年代,乳山人开始养殖牡蛎。从默默无闻的海产“土货”到声名鹊起的生鲜“大咖”,乳山牡蛎这一路走了近50年。

乳山市润丰牡蛎养殖农民专业合作社理事长王志刚至今都记得当年在海鲜市场跑货的情景。没人知道乳山牡蛎,更没人愿意接受乳山牡蛎,就算磨破嘴皮,这个乳山人眼中的“宝贝”也卖不上价格。“乳山牡蛎的好不能光我们自己知道,要让它走向市场。”这想法一旦落定,王志刚也开始琢磨起养殖销售模式的新路子。

在海阳所镇西黄岛村,很多人都把王志刚叫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因为他在2014年率先养殖了“三倍体牡蛎”。所谓“三倍体”是指含有三组染色体的生物,由多品种杂交而成,具有不孕不育的特点,在夏季时不喷浆,保证了牡蛎的品质。“养殖技术的优化,让三倍体牡蛎可以一年四季都能上市。”王志刚说,夏天的烧烤摊上,生蚝是常见食材,可5月到8月没有新鲜牡蛎,这一市场空白也让他瞧准了三倍体牡蛎的前景——让乳山牡蛎四季常肥。

“三倍体牡蛎生长速度快,而且个头更大肉质更肥,大的能有成人手掌这么大,基本都是论个卖。”王志刚告诉记者,三倍体牡蛎较普通牡蛎生长速度可以提高30%,单个能卖到几十块。这样一来,从前只能论堆卖的牡蛎,如今已经论斤甚至论个卖,身价翻了好几倍。2015年,王志刚手里7000多亩的牡蛎给他带来了2000多万元产值。

2017年,王志刚成立了润丰牡蛎养殖农民专业合作社,带动全村50多名养殖户参与养殖牡蛎,统一采苗、育苗、养殖和销售,目前整个合作社的养殖面积已经超过两万亩,每年牡蛎出货量在800万斤到1000万斤左右,参股的养殖户每年的收益少则五六十万元,多则上百万元。

乳山牡蛎品牌叫响了,其在高端市场的占有率居国产牡蛎第一位。北京、上海、杭州、广州、深圳等地的各大商超和海鲜市场随处可见乳山牡蛎。

“蛎二代”纷纷入“蚝”门

现在,乳山有了越来越多的“蛎二代”。新一代年轻人从父母手中接棒,正在用创新的养殖和销售方式扎根于牡蛎这一产业。

王志刚和赵守武口中的“海蛎子”,已经变成了王君文这代人口中的“生蚝”,传统的海蛎子和年轻人新潮的思维碰撞之后,为乳山牡蛎带来了更多线上“粉丝”。

王君文是个名副其实的“蛎二代”。父母年轻时做牡蛎生意,也让他从小就和牡蛎打上了交道,牡蛎苗每笼挂多少、怎么挂笼、打捞后的牡蛎如何净化、甚至牡蛎装箱需要多少冰块,他都一清二楚。2018年,他在京东开了家专卖乳山牡蛎的网店,与传统的大箱、走通货不同,他把牡蛎变成了五斤装的“小箱”,创新了线上销售模式。别看只是斤数的变化,带给王君文和乳山牡蛎的价值却是巨大的。

当然,线上销售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最初只有寥寥几人下单,连店铺运营成本都不够。王君文开始尝试自己拍视频来介绍乳山牡蛎,从出海捕捞到加工净化再到烹饪做法,他都会在镜头前一一展示和讲解。一来二去,他的视频受到了不少年轻客户欢迎,网店也开始从5款产品丰富到20多款,许多客户纷纷下单。

从去年起,乳山牡蛎更是有了直播带货的新路子。乳山牡蛎集中上市期间的每天下午,王君文的加工车间就成了最热闹和欢快的地方,许多网红主播来到这里,为乳山牡蛎直播带货。在网红直播间里,牡蛎按照3-4两、4-6两、6-8两的斤两依次摆放好,直播时主播们会用一把小刀将牡蛎打开,展示一批批个个饱满、肉质紧实、鲜嫩肥美的高品质牡蛎。纯天然的直播间布景,现场开壳的牡蛎,也让更多人观看直播后直接下单购买,一天最多的时候能卖到一万多箱,需要30多名员工倒班才能保证发货时效。

如今,王君文的团队里负责线上销售的有30多人,基本上都是90后。在乳山,像王君文这样的牡蛎电商从业人员有3000多人,一年电商销售牡蛎达3亿斤,电商销售额超过30亿元,过去卖牡蛎主要靠线下酒店和批发市场,现在近4成订单成功转移到了线上。“家家搞电商,户户搞快销,我们养殖户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牡蛎深加工也带动了电商,全国各地都有了乳山牡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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