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獬豸: 守望正义的东方“独角兽”

□潍坊日报社全媒体记者刘伟文/图

提起独角兽,许多人都会联想到西方神话故事和绘本中常见的头顶正中长有一支单角的马形生物。其实在中国古代的“神兽”中,很早便可以寻觅到独角兽的身影。

我国古代传说中有一种神兽,名为獬豸(xièzhì),它形似麒麟,大者如牛,小者如羊,头上长着一只尖尖的角,因而很多与獬豸有关的文物被称为“独角兽”。

在诸城市前凉台村汉墓出土的獬豸,是目前我国发现的最早的铜獬豸之一。这只獬豸是国家一级文物,现藏于诸城市博物馆,因其所处时代久远,存世稀少,被考古学家奉为难得的稀世珍宝。

锋锐长角的“神兽气质”

在诸城市博物馆,这只神兽攒足了人气,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小神兽置于展厅之中,身躯不大,却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夸张的长刺是它的典型特征,一幅屏息伏冲的临战姿态,平添了神兽的神勇气概,虽已历经近两千年,但保存仍完好如初,栩栩如生。

据诸城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介绍,与后世繁复的獬豸造型相比,这只獬豸造型虽简,但不失生动传神。夸张的独角,更彰显了獬豸最深刻的内涵。它高30厘米,长64.5厘米,重13.1公斤,它造型独特,三只脚蹬地,弓首翘尾,锐角前突,跃跃欲试。除了头顶上的主角之外,为了表现其冲刺的威力,又将项背部的鬃毛化作三支利角,刺向不同的角度,就连它的耳朵也变成了两支前刺的长矛,可以说它整个头部都成了搏斗的武器,独具匠心的设计,更加突出了獬豸无所畏惧、集全身之力向邪恶冲刺的耿直本性。

而其制作工艺亦有独到之处,将身、尾分体制模浇铸,然后镶嵌焊接而成。卯榫准确,技艺精湛,相接之处,天衣无缝,表现出了古代高超的镶嵌焊接制作技术。

这件獬豸的造型即使放到现代也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有艺术家参观了这件文物后,忍不住赞叹:其整个造型独特,线条粗犷,古朴简练,比例协调,生动有力,表现出了古代艺术家的雕塑水平已达到超高的艺术境界。

明辨是非守护公正

据考古学家分析,独角兽的造型,应该源于我国古代已经灭绝的犀牛,而犀牛耿直向前冲击的性格,也与獬豸刚正耿直的寓意十分相配。史料证明,中国商代甲骨文中,常出现殷王猎犀牛的记载,不过由于气候和捕杀的原因,最迟到西汉晚期犀牛已经绝迹。

在我国古代传说中,獬豸是一种能断是非、别曲直的神兽。獬豸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它能辨曲直,是勇猛、公正的象征,因为它可以用角指向无理的一方,令犯法者不寒而栗,因此被认为是驱害辟邪的吉祥瑞物。

除了“触不直者”,古人认为,独角兽还能以勇猛的身姿和锐利的长角,震慑驱逐冥间的妖魔鬼怪,因此,在东汉至隋唐时期的墓葬中,多有随葬獬豸者,以作镇墓之用,所以獬豸又多了一重“镇墓兽”的身份。诸城市博物馆这件馆藏獬豸就是出土于东汉汉阳太守墓葬中,可知是为昭显墓主人孙琮的公正执法形象。同时,獬豸也以夸张的面部表情和四肢肌肉,展现威猛和恐吓,保护逝者灵魂。

法治文化的象征与根脉

在古代,獬豸这只独角兽被赋予了适合东方文化的新含义。从诸城前凉台汉墓出土的这件文物中,我们还能读出其深刻的文化内涵。

獬豸的出现,反映了古代人们祈盼人世间能有一位公正无私而又神通广大的执法者,不偏不倚地裁决是非的理想愿望。然而,现实中凭人的能力难以实现,于是便把希望寄托在了獬豸这种神兽身上,由于獬豸能辨是非,决诉讼,遂成了中国历代法官的代称。如同龙象征皇帝,凤象征皇后一样,獬豸象征着威严的法律。

作为法律的象征,獬豸有着厚重的历史文化积淀。在民间,獬豸作为正义的象征,它给民众带来心理上的安全感是其他动物无可比拟的,用獬豸来镇邪、驱邪的行为,几乎遍及全国各地。诸城前凉台汉墓出土的獬豸,其造型既突出了獬豸对抗邪恶的刚直个性,也折射出普通民众对獬豸勇敢、力量的肯定和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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