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葆
日前韩钟亮君来晤,带了厚厚一沓文稿,是他的散文随笔结集。我有幸先睹为快,并忍不住钦佩和喜悦,首先向老友表示了祝贺。
我与韩钟亮结识三十余年,算得上至交了,他是“文革”前的“老五届”大学生,学的专业是哲学,但多种因素使他走上了文艺之路。先搞曲艺,继之小说,间或也涉猎影视。峻青先生曾赞赏其多才博艺,我亦有同感;最让我佩服的,还是他对文学的执着。
在这部集子里,我看到文怀沙老先生曾戏谑钟亮为“诸城痴绝”,而莫言则称“他是个对文学有些痴迷的人”,他们不约而同地都用了一个“痴”字。
“痴”,无疑是褒义的,它表达的是不同流俗,意志卓绝。韩钟亮具备“志凝”的长处,他对待所挚爱的文学,“咬定青山不放松”,一直坚持了下来。《鸢都漫笔》是他在追逐“阿宝”过程中的又一行印记。
选入《鸢都漫笔》的53篇文章,从内容上可分为三个方面。
其一,是作者在潍坊市文联工作期间,特别是主编《风筝都》杂志过程中,与臧克家、汪曾祺、屠岸等大师结识交往的回忆实录。正如钟亮所说,这是风筝促成的情缘,上苍赐予的福分,我能理解他所谓“三生有幸”的涵义,然而不仅如此。
在我看来,这些回忆的片段,虽系个人角度,但映示的却是新时期文学事业宏大舞台上的斑斓景象。文章中许多内容甚至具有史料价值,因此是弥足珍贵的。另外可以看出,钟亮在经营《风筝都》的那段时间,的确是含辛茹苦,殚精竭虑。我对此感同身受。峻青先生称钟亮有“红烛”精神,我不仅赞同,而且认为,这也是他痴迷文学的另一种体现。
其二,《逝水流云》一辑的几篇,窃以为是本书分量最重、质量最佳的部分。譬如《“刀床”上的梦》,记述了作者在“社教”中的生死经历,事件独特,人所未闻,其黑色幽默的艺术特色,尤其让人感受到震撼。
《人生的“霉点”》,通过作者和他两个同学在“文革”中的不同遭际,揭示的却是每个人面临厄运时的人生追问。我们固不能选择命运,但能够把握自己的处世方向。古人所谓的“乐天知命”,于今天的人们仍有指导意义。然而这一辑中,我最喜欢的还是《潍河渡》和《潍河匪》两篇。这两件作品既是作者刻骨铭心的生活体验,又经过了哲理思考,故称得起一个老作家的扛鼎之作。
其三,《鸢都漫笔》第三、四辑中,有多篇文史随笔,充分显示了作者的史学修养和文学底蕴。其中谈“三国”的几篇,譬如《华佗的悲剧》、《割席分坐后的人生》、《于禁的故事》,都在《文汇报》“随笔”版发表过,曾引起读者和网民的热议。
韩钟亮能在如此高的平台上,与全国的“三国”迷们展开对话,这种自信的确令人歆羡。我曾听钟亮说过,他退休之后,购买了大量的经史方面的书籍。他说向曾国藩学习,基本上是“刚日读经,柔日读史”,因此收获多多;虽然年事渐高,但常读常新,反倒有一种“太阳每天都是新的”的感觉。
当年韩钟亮的《散香》出版,老作家苗得雨在祝贺词中称赞他:“人品老成,毫无当今有些人的浮躁之气。”著名评论家任孚生则说:“我们文坛上有一种令人可敬的人。他们从不虚张声势地宣扬自己,也不利用各种媒体‘炒’得火爆。而是默默地在文学这块园地里辛勤耕耘,执着于人生与艺术的追求,将丰硕的艺术成果回报给自己的故土和父老乡亲。我以为韩钟亮就是其中的一位。”这其实也代表了我的意思,在此引用,不再赘笔。
希望钟亮兄在保证健康的前提下,继续坚守文艺园地,并不断有新的收获。《语》曰:“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语》又曰:“虽小道必有可观。”其与钟亮兄共勉。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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