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大楼”　她是潮流创造者

83岁卞金凤曾掌舵潍坊百货大楼30多年

自上世纪60年代起,“逛大楼”是当时潍坊城里人重要的消费、娱乐方式,潍坊百货大楼的变迁成为一代潍坊人的集体记忆。始建于1955年的潍坊百货大楼立足于潍坊最早的商圈,从开始的二层小楼,到现今的商业大厦；从最初的国营商店,到改制后的股份制企业,洒满了卞金凤辛勤的汗水。作为第一任总经理、董事长,她先后主持多次扩容,将其从一个百货商店,发展到年营业额过亿元的商业企业。近日,记者来到卞金凤家,听她讲述潍坊百货大楼的发展史。

人物档案◥

卞金凤,1935年7月生,诸城市人,1952年6月在诸城市贾悦镇委任青年干事,后任诸城供销社副经理、诸城仁河供销社负责人、潍县张氏供销社经理、潍坊中心店门市部经理、百货三店副主任、百货一店支部副书记等,1966年起调至潍坊百货四店(后更名为“潍坊百货大楼”),担任书记、总经理、董事长等职务,1996年退休。

不到20岁便与百货结缘

在奎文区新华路与民生东街以南的一个一楼小院内,83岁的卞金凤悉心打理着小花园,每天早上浇浇花、喂喂鱼,过着悠闲的时光。近日,记者来到卞金凤的家,眼前的她有些瘦削满头银发,很难与曾叱咤潍坊商界多年的女强人联系在一起。

卞金凤1952年参加工作,在贾悦镇团委任青年干事。1954年响应国家充实供销社人员的号召,她被调到贾悦供销社担任售货员。在当时计划经济时代,供销社就像一个百宝箱,人们日常生产和生活都离不开供销社。卞金凤说,从瓜果蔬菜到布匹、粮油,从副食品到农具、农资,供销社一应俱全,货架上摆满了吃的、用的、穿的等各种商品,空气里始终弥漫着调味料、海带、蒜头的气味。在那个物质生活十分匮乏的年代里,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供销社里几乎都有。

每天供销社开门前,外边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大家高举着肉票、布票等,身子一个劲往前挤,生怕买不到自己想要的商品。正是因为物资短缺、购买不易,想买到紧俏的东西还得托关系,供销社售货员在当时是个让人羡慕的工作。

供销社工作虽风光,却也有外人难以体会到的辛苦。1957年结婚后,卞金凤被调到潍县张氏供销社担任副食品门市部经理。供销社位置偏僻,工作人员只能借住在当地村民家里,卞金凤也不例外。

“我住在南边三间小屋,窗户也是纸糊的,冬天特别冷。”卞金凤回忆道,西间里堆着许多麦草,这里是黄鼠狼的“根据地”,时间长了她竟不觉得害怕了。当时才20岁出头,她有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不仅吃得了苦,胆子也格外大。

主持打造“百货大过道”

1959年,卞金凤被调到潍坊中心店门市部才算真正进了城。一年后,又被调到潍坊百货公司百货大楼,这是当时百货公司数个商店中唯一一个国营店,拥有最气派的建筑。

“百货大楼上下两层,一楼卖食品、百货及布匹等,二楼卖针织、鞋帽、文体用品。”卞金凤回忆说,1981年地震二楼出现裂缝,出于安全考虑,不得不对大楼进行加固,这是百货大楼历史上第一次拆除加固。公司安排员工分散到其他商店工作,她提出异议:“员工一旦分散,心散了以后就不好带了。”她带着员工到人民路买下了一个五六百平方米的饭店当做营业场所,只要天气允许,员工们都带着货物外出摆摊。

“老百姓给我们写评语,说我们‘商品质量高、服务态度好、陈列整齐,就是人太多。’”卞金凤笑着说,这段特殊的时期,他们的店铺被称为“百货大过道”。

大楼重新开业成为潍坊地标

一边管理着“百货大过道”,一边协调与各政府单位、施工单位之间的关系,一边盯着施工,卞金凤硬是撑了过来。

1983年底,新建的百货大楼完工,1984年元旦正式开门纳客。“北头两层南头两层,是市区第一座框架结构建筑,也是地标性建筑。”卞金凤回忆,当时对质量要求非常高,要争创样板工程,装饰也非常超前,专门派人到南方买来了壁灯、霓虹灯等。

当年开业后,政府在百货大楼试点搞承包制,“一包三年,给我们定的任务是完成利税1200万元。”卞金凤说,最后他们超额完成目标。再后来,百货大楼作为试点面向社会发行股票,职工也可参与购买,其中51%仍由国家控股。

仓库不足、没有办公室,1985年前后,卞金凤主持开始了百货大楼的第二次建设。在当时建筑的西边和北边各盖了二层楼,当作办公室、员工宿舍等。后来,她又为百货大楼增加了车棚、锅炉房、澡堂、托儿所等配套设施。

“逛大楼”成为那时城里人购物、娱乐的重要方式。

躬耕半生见证年销售额过亿

1992年,卞金凤开始筹划百货大楼的第四次扩容。很多人劝她:“你已经是快60岁的人了,还折腾什么?”但卞金凤并不这么认为,相隔不远的百货店已经起来了,她手底下还有近600名员工要吃饭,没有自己的优势如何立足?百货大楼买下附近一家饭店及部分居民楼,盖起了9层高楼。1993年,年销售额过亿元,百货大楼成为潍坊市第一家销售过亿的零售商业企业。

在企业发展过程中,卞金凤一直把员工的利益摆在首位。“企业发展了,咱也得为员工考虑。”卞金凤说,不管是工资、奖金发放,还是员工宿舍、托儿所等配套设施建设,这些都走在潍坊前列。当时,凡是单位男性青年职工登记结婚,单位都会分一套住房,夫妻双方中另一方无业也会安排住房,身为公司董事长的卞金凤从未打破这一规矩,为百货大楼发展贡献了几十年,未曾住过单位的房子,上下班也只骑一辆自行车。

1996年,61岁的卞金凤正式退休了。对于自己奉献了青春和热血的企业,她充满了不舍。“刚退下来时不适应,天天都要悄悄地去大楼上转转。”卞金凤说,回忆起前半生经历,最理直气壮的是她从没亏待任何人。

2000年,国有股份从百货大楼退出,改为民营股份制。目前,已形成了百货、超市、汽车、餐饮、配送多业并举的销售格局,2011年被山东省商务厅授予“山东老字号”。

文/图本报记者周晓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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