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手“破烂王”再圆作画梦

张祖光中年双手残疾,靠画画振作起来

在张择端故里诸城,有一位跟张择端一样从小爱画画的人,但命运坎坷,15岁就辍学打工没能继续画画,2005年又不慎掉进开水锅中,因无钱救治而导致双手残疾。他就是今年43岁的诸城市皇华镇前寿塔村村民张祖光。双手残疾后,他在妻子的鼓励下拾起画笔,重获生活希望,如今在百盛商场摆摊卖画补贴家用。

从小怀揣画家梦窗纸作画受称赞

8月24日,记者来到诸城市皇华镇前寿塔村,见到了张祖光。他告诉记者,自己从小学二年级时就喜欢上了画画,想成为张择端那样的画家。在上世纪70年代的农村,美术书籍匮乏,张祖光只好以课本上的插图、连环画里的白描以及从报纸上剪下的美术作品为范本,通过临摹自学绘画。

因家里穷,买不起画国画用的画毡、宣纸等专业用品,甚至连画画的桌子也没有,张祖光就用家里冬天糊窗户剩下的“窗户纸”代替宣纸,铺在炕上画画。画完后,他将自己满意的作品挂在墙上当作年画装点房间。来串门的亲戚邻居见了,都说画得好,纷纷向他要作品,回家挂在墙上。张祖光还参加了寿塔初中书画比赛,获得全校一等奖。

然而,刚上完初一,张祖光就被迫辍学了,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年仅15岁的他到潍坊城区打工,成为了一家工具厂的一名临时工,在为生计奔忙中,他渐渐远离了画笔……

不慎掉进开水锅没钱治双手残疾

2005年12月的一天上午,张祖光在新盖的房子里烧水,见锅里的水烧开了,就用舀子往暖水瓶里舀开水,这时他突感一阵眩晕,一头倒进了烧着滚滚热水的锅里,他的妻子杨栋花发现后连忙将他送到医院救治。

当时,张祖光的家里刚盖起新房子,积蓄基本都已花光。住院期间,因交不起医疗费,起初张祖光只是在伤口涂抹一些药膏,避免伤口感染引起发炎,很少打点滴,结果就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导致双手十指与手掌粘合在了一起。住了20天院,杨栋花借来的3万多元钱也都花光了,但张祖光双手的烫伤处却还在继续恶化。实在没办法了,杨栋花就带着儿子来到当地一家电视台,希望通过媒体的关注使丈夫得到救助。可是,当他们走到电视台门口时,却被一名门卫拦住了。杨栋花向他叙述了自家遇到难事的情况后,这位毫无同情心的门卫却说:“像你这种情况很多,管不过来,你们不能进去。”无奈,杨栋花只好拉着孩子流着泪回了家。

因无钱救治,张祖光只得出院回家。回家后,张祖光用偏方治疗了一段时间,但仍然没能保住双手的手指,只剩下双手手掌,双手丧失功能,从此他成了无手的残疾人。

拾起画笔重获生活希望,还通过收废品补贴家用

人到中年,突然失去了双手,张祖光很难接受这一事实。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家庭的主心骨、顶梁柱,如今却只能躺在炕上,吃喝拉撒全由妻子伺候,他心里很难受。

在受伤的最初几年里,张祖光妻子尽心尽力地照顾他。懂事的儿子看着家庭全部重担压在了母亲身上,提出退学打工的要求。儿子19岁那年去了服装厂打工。每当想起这些事,张祖光就掩饰不住内心的愧疚。他说:“要是我的手不受伤,我是怎么都不会同意儿子退学出去打工的。”这期间,诸城市民政部门为张祖光办理了低保。

但是,受伤后的张祖光不敢出门,不愿见人,精神垮了。作为妻子,杨栋花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为了让丈夫站起来,她找出丈夫以前用过的画笔,鼓励他试着画画打发日子。可张祖光已经失去了双手,还能画画吗?

在妻子的帮助下,张祖光开始用失去手的两个手掌夹着毛笔作画。刚开始时,两个手掌一起夹笔很难达到运笔自如的效果,夹住的笔一碰到画纸,就落在纸上,这让张祖光十分沮丧。杨栋花见丈夫好不容易对生活有了信心,不想让他放弃这一爱好。于是,她给张祖光专门缝制了一副手套,使他在夹笔时能够方便一些。果然,张祖光通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手掌夹笔作画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画出了一批他自己较满意的作品,还有好多人慕名前来求画。绘画让张祖光对生活重新充满了希望,他终于从过去的阴影里站了起来。

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张祖光决定靠收废品为家里增加一份收入。他找来一辆旧三轮摩托车,在三轮摩托车手把上用绳子绑了一块木块,使手掌在车把上不滑动。白天,张祖光就骑着他的三轮摩托车去附近村里收废品。“每次出去收废品时,那些好心人看到我来了,就会把废品帮我捆好并装上车。”张祖光感激地说。虽然每天收入不多,但他觉得能多多少少为家里分担一些负担,心里舒坦。

每天晚上,张祖光都在家练习绘画。经过六年磨练,他的绘画作品已在当地小有名气,并在潍坊市第四届残疾人书画比赛中凭借作品《富贵吉祥》夺得第一名的好成绩。

到城里摆摊卖画遇贵人,百盛商场内有了常年摊

今年8月初,张祖光突然冒出了一个新想法:去城里摆摊卖画,减轻妻儿的负担。

说干就干,张祖光用三轮摩托车拉上画桌和笔墨纸砚,来到诸城城区最繁华的百盛商场,在商场东边的巷口摆起画案,画起画来。从这里经过的市民见一位无手的残疾人在作画,纷纷好奇地围观上来,不少人称赞他画得好。

后来,开始有人掏钱买他的画,张祖光见有人喜欢,要价也不高,一二百元就卖。晚上,他把卖画挣的钱拿回家,告诉妻子自己画画也能挣钱了,夫妻俩高兴地拥抱在一起。

可是,他仅在百盛商场附近摆了两天画摊,就有城管工作人员找到他,说因为沿街摆摊影响市容,劝他离开。好容易找到一条谋生的路又给堵上了。该怎么办呢?张祖光一筹莫展。

这时,已关注了他两天的一位好心人出现了——他就是百盛商场的董事长丁洪亮。丁洪亮被张祖光身残志坚的精神所感动,又见他的绘画达到了一定水平,就主动找到他,为他在商场内免费提供一处画画卖画的地方,让他从风吹日晒的路边摊搬到了有空调的大商场里。

从8月8日起,张祖光高兴地来到百盛商场“上班”,在画案前为顾客作画。有了作画的阵地,张祖光信心更足了。谈到对于将来的打算,他希望可以把绘画这种兴趣爱好转化成一种职业,并通过绘画稍微改善一下现在的生活状况。因为妻子一个人扛起了一个家庭的重担,实在太累了。丁洪亮也表示,将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提供更便利的条件,帮助张祖光走出困境。

文/图本报记者秦子虚实习生雷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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