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生长的希望 评李桂华报告文学《种·梦》

民以食为天。粮食蔬菜是人们主要维持生命的必需。自20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山东寿光成了中国的“菜篮子”,供应着中国人的餐桌。寿光因蔬菜而名扬天下。

寿光人并不满足于只作为一个菜农存在。他们借用自身的优势,向世界蔬菜种子中心豪情迈进。寿光在蔬菜业中的这种重大调整转变和追求,是一种家国情怀和民族责任担当。寿光当地的报告文学作家李桂华对此敏锐关注和追踪了十多年。如今,以长篇报告文学《种·梦》深入具体地描述了寿光人、中国人对蔬菜优良种子的期冀寻求、被动坎坷、混乱迷失、曲折经历、奋发开拓等等情形,在蔬菜种植的源头,在形而上的哲学高度层面上,描绘了中国蔬菜种业方面的苏醒进取表现,令人十分欣慰和鼓舞。

种子,是没有国界的。但是,种子是有价值的。这种价值既是它本身的物理学实用表现,也是一种货币价值表现。因此,长久以来,在很多时候,种子都在有力地左右着地球人类的生活命运,被人们主动或被动地使用接受运用着。李桂华的作品选择种子这个话题展开文学叙述,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民生和科学、命运和力量的重大话题,有别于平常社会生活中那些突发的灾变或人们意外的悲喜现象述说。李桂华这样的叙述,是带有根性的认识并向其靠近地努力。《种·梦》,是一部追踪自然科学和人类精神品格等多重目标的作品,具有科学和生命道德的丰盈内容。

种子,是一切生长的源头。虽然北魏时寿光本地人贾思勰在《齐民要术》中,就对当地蔬菜种植的情形有不少记述,为当地的蔬菜种植提供了不少的经验。但在如今大规模地开展蔬菜种植销售之后,这才发现,传统的耕作和销售是有很多局限和约束的。例如像“大产业,小种子!”“国强种小”等这样的问题,就非常突出。种植面积大、销售范围广本是好事,可品种少、质量差、价格低、收效弱就给国外那些优良的种子提供了机会。以色列的番茄种子,论粒卖,价格高出本土种子几十倍,可人们却乐意接受；荷兰的甜椒种子4欧元一粒,菜农以为物有所值。“农民,种的是土地,看的是事实!永远都是看重结果的。”于是,美国、以色列、荷兰、日本等国的种子公司大举进入中国。在很多农民已经不再掌握种子权力,每年只能依靠买种子种植的情况下,单是寿光及周边地区,每年用于购买蔬菜洋种子的经费,就有6亿多人民币。尽管寿光的“独根红”韭菜、章丘大葱等一些本地传统品种还有小量种植,但像“老来少”芸豆等不少原本很受喜爱的蔬菜却已经极少甚至绝种了。张月亭等老农的心思和茫然情绪正因此日重啊!

种子的地位价值突出,竞争就立即开始。这个本来神圣美好的生命对象,因为其特殊地位、价值、利益等属性,而被人利用,导致许多的丑陋和畸形现象发生。李桂华的报告文学,叙述了围绕种子所发生的忧伤现象,虽然对这样竞争的严酷性和混乱的丑陋性还未书写得彻底充分,但籍此,人们已经能够很强烈地感受到种子对于中国的当下所具有的压力情景了。

在遭受了洋种子的傲慢、左右甚至凌辱等许多情形之后,寿光人决心向优质种子的王国走近。在政府的智慧决策下,寿光举办国际蔬菜博览会,成立多家国企、私企的种子公司,在与国外种子公司交往的过程中努力成长和开发自己。“种子第一,不可侵犯。”这给像何启伟、沈火林、李景富等等的种子研究科学家,提供了机会、资金和好的环境,也使像研究培植出“瑞星五号”系列国产优质番茄种子的上海赵勇明等获得了很大成果。李桂华在《种·梦》里,真实生动地书写了很多人围绕种子开始的事业梦想、行为故事,非常动人。

在有人写一部长篇小说,只需一个月的时间,有的网络作家一天可以写几万字的情形时,李桂华用十年多的时间观察理解,实地调查,采访对谈,资料参考,方才书写出这部《种·梦》。因此,李桂华的作品在视域和深刻的思考方面也许还存在空间,但这样纯粹和富有国家建设的自觉表达书写,却是很令我尊敬的。具有“经世致用”的文学书写,是对文学特性价值的准确认识和追求,也就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一直有益于农学历史、富有社会意义。李桂华置身寿光,写家乡事,身边事,叙述过程中常带情怀和感情内容,小的细节语言中也多有场景和意味情景,使作品有色彩和形象表现,使人对种子的渴望和追求,有了更多的殷切期待!感谢李桂华自种子开启的国家民族期待!

(作者为著名评论家、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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