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海耕耘 道不尽赤子情 访潍坊市文化宫艺术总监曲新军

从学校文艺队骨干到文工团的“万金油”,再到市文化宫艺术总监,40余年里,曲新军一直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创作歌曲200多首。作曲、指挥,他忙忙碌碌地跟音乐打了一辈子交道,是潍坊市有名的作曲家、音乐教育专家。退休后的他又担起了潍坊市职工合唱团团长的担子,带领合唱团唱着红歌,给更多人带去欢乐。

偷听朝鲜音乐乐谱记了30多本

1956年,曲新军在潍坊寒亭出生,后随父辈工作变迁到益都县(今青州)并在那里长大。受热爱文艺的母亲影响,他学会了识谱。1966年,小学三年级的曲新军听广播,被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震撼,热血沸腾,感受到音乐的力量和魅力。“那时候心里好像种了一棵苗,我有一种预感,以后会从事音乐工作。”

小学时,曲新军加入了学校的文艺队,学校没有音乐老师,音乐好一点的队员负责教其他人,他就自己钻研。1970年,益都县成立了“红小兵”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从各学校调集了一些骨干力量组成县队,他也入选了,从此开始接触音乐。县队有专业老师,能接受更专业的音乐教育,这是他音乐素养突飞猛进的一个阶段。

“听到音乐,周身细胞都在跳跃。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但是音乐不可以不听。”曲新军提起那段被音乐熏陶的时光仍很陶醉。那时候,国内音乐环境闭塞,他就用家里的一部半导体收音机悄悄听朝鲜音乐,边听边在作业本的反面记下乐谱。那时经常停电,曲新军会点上一支蜡烛,继续沉浸其中。有一次太投入了,一绺头发被烧焦了他都浑然不知。“音乐很神圣,让人有种强烈的幸福感。”曲新军表示,那几年写满音符的作业本有30多本,留存至今。

从指挥到创作音乐才能得到认可

年轻的曲新军对与音乐有关的一切都充满兴趣,各种乐器都有所涉猎,唱歌、指挥也不在话下。高中毕业后,他加入了文工团。“他每种乐器都会,样样精通,今天吹笛子,明天拉二胡,后天打鼓,在文工团,他哪里需要去哪里,而且表现都很突出。他在文工团奠定了艺术基础。”曲新军的原文工团同事王淑美表示。

涉猎各种乐器,这似乎是一个指挥与音乐创作者成长的必经之路。早在高中时,曲新军就写了他的第一个舞蹈音乐作品《广阔天地炼红心》,还被学校演出采用了。“现在看来像练习曲,曲调很平,但是那时每个音符都倾注了我的心血。”曲新军表示。

1975年,他创作了女声二声部小合唱作品《愿亲人早日养好伤》,这是他多声部的处女作。“这原本是一个单旋律成品歌,我改编成了多声部,让歌曲更有感染力了。”1980年,曲新军到山东艺术学院进修,1981年又到昌潍师专艺术系深造,在高等学府打下坚实的音乐创作基础。

读大学期间,曲新军创作了一首单旋律的声乐作品《一步一个艳阳天》,发表在青州文化馆的音乐刊物上,这是他正式发表的第一首作品,“因为条件有限,这本刊物是刻板油印的,但我还是非常激动。”曲新军从此开始了专业音乐创作之路。

这条路是快乐的,从模仿到独立创作,曲新军进入音乐的新天地,“把大脑中流淌的音乐组织起来,创作出来,特别骄傲。”近二三十年是他创作的高峰期,创作歌曲200多首,多个作品在国家级、省级比赛中获奖,中央电视台也几次播出他的音乐作品,其不同作品入选了多部《歌曲集》。1984创作的《零点我们去上班》曾作为山东省代表队参赛曲目参加全国比赛获得优秀奖。为潍坊国际风筝会创作舞蹈音乐《风筝情》,《潍坊,我的爱恋》是他献给家乡的歌曲。“我见证了潍坊日新月异的发展,我想用自己的音乐去歌唱赞美这片热土。”曲新军说。

曲新军的音乐多次获邀参加大型展演。2007年,全球华人国际艺术盛典总决赛在韩国举办,他获邀担任艺术指导。这是一个提前定好的行程安排。此时,山东潍坊、上海、河南三地组建的民族乐团要去国际音乐之都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曲新军原本要作为民族乐团成员参加,但两个活动中间相隔两天,他没能去成维也纳,只为其中两支主要曲子《喜洋洋》《茉莉花》的主旋律配了和声。虽然略有遗憾,曲新军说,能有自己配器的两首主打歌曲亮相维也纳,也很知足了。

苦熬半个多月创作青州清音戏《柿子红了》

组歌、舞蹈音乐、合唱……曲新军创作的音乐类型很多,包括戏曲。2019年8月7日,青州独有的剧种“清音戏”重出江湖,一部《柿子红了》参加“2019年中国滨州·博兴非遗(稀有)剧种小戏展演”,清音戏被列入了全国稀有剧种行列,可谓一部剧挽救了一个剧种。曲新军听到这个消息激动不已。《柿子红了》的曲子是他夜以继日熬了半个多月写出来的。

“知青下乡时,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当地农民唱过清音戏,后来在青州清真寺又听过一次。就两次,念念不忘。”曲新军后来寻找清音戏时发现,会唱的去世了,听过的没几个。近几十年,他先后去济宁、枣庄、东营广饶、安徽蚌埠、江苏等地采风,寻找清音戏的线索,“根据一些史料发现,曾经有青州清音戏戏班去这些地方演出过。”曲新军走遍了当地剧团、戏班,但是一无所获。

近些年,青州重视非遗文化的保护发掘,开始清音戏的研究,邀请曲新军一起创作清音戏剧目,《柿子红了》应运而生。“这是我音乐创作过程中最不容易的一次。音乐方面没有参照,如何和青州的民歌相结合,青州民歌元素给了清音戏多少素材,这需要考证。”曲新军说,创作时要注意戏曲风格,要避开吕剧、茂腔、五音戏、山东琴书、山东梆子、山东柳琴,进行了大量考究之后才能动笔。“我曾创作过吕剧等山东剧种作品,此时要将以前的全部抛开,打开清音戏的大门,一步步延伸进去。”曲新军表示,2018年底,他开始动笔,凭记忆将清音戏的独特性放大,与其他戏剧的共性减少。“20多段,每段的唱腔、板式、曲调都是不同的,他经常写了一段曲子半夜发给我们,只要一丝不满意都会打住重写。”《柿子红了》男主角扮演者丁枢忠说。

曲新军的妻子徐延玲回忆,冬天,每晚给他热牛奶,凉了,再热再凉,反反复复,他顾不上喝。“太聚精会神了,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轻声跟他说句话,他都会吓一跳。”徐延玲表示。

对此,曲新军看得很淡。“作为一名音乐工作者,我愿意在传统音乐领域继续研究,也有责任有义务投入到民族文化遗产的挖掘中。”曲新军表示,自己在青州生活了多年,对青州有深厚的感情,非遗项目启动后,他尽自己最大努力,让清音戏这个戏曲种类向全省乃至全国推广出去,体现地方戏的价值,就是对青州这片土地爱的表达。

退休后又出山带领职工合唱团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在潍坊市文化宫,曲新军和潍坊市职工合唱团的团员进行日常排练,准备下一次演出。“每次呼吸都是深呼吸,演唱时要再注意风格。”在团长兼指挥曲新军的指导下,队员们练习效果一遍比一遍好。

2013年,潍坊市总工会在潍坊市文化宫成立了潍坊市职工合唱团,作为潍坊市文化宫的艺术总监,团长的职务落在他身上。“刚开始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当时已经退休了,担心精力达不到。”后来还是对音乐的热爱让他挑起了担子。曲新军表示,职工合唱团团员固定在八九十人,年龄从20岁到60岁不等,团员来自各行各业,都是热爱音乐的业余文艺爱好者自发加入的,也因此,团员音乐水平参差不齐、高低差距很大,面对这样一支队伍,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每个人水平特长不同,要去把握平衡,让每个人都能发挥出最好的一面。”曲新军表示。合唱团每周四晚上固定排练,灵活时间小节目排练,每年固定场次去临朐、安丘、青州、昌乐、滨海、寒亭等地方的工地、乡镇进行公益演出,一年参加大大小小演出几十场。

“每个人都怀着对音乐的热爱进入合唱团,无论严冬酷暑,坚持演出。”曲新军颇有感触。有的团员带病依然演出,家中老人病重住院,就医院排练室两头跑。去基层,往往都是去相对落后的山村,很多成员晕车严重,下了车打起精神演出,还不忘给当地的贫困人家捐物捐钱。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去年一次晚上排练结束后,遇到了潍坊最大的一场雨,当时道路积水五六十厘米,其中一个团员陈鸣有严重的晕水症,仍坚持去排练。

曲新军说,排练的过程常感艰辛,经常急上火,如今看大家一步步成长,看到他们对音乐更加热爱,有好的节目呈现给观众,特别有成就感。曲新军如今也教学生,将自己多年所学和经验传授给更多年轻人,希望他们能在音乐中获得快乐和成绩。“将来有一天,我教不动课了,弹不动琴了,也指挥不动了,但是我听到我的学生在唱歌,看到他们在台上指挥,发现他们写出了好的歌曲,那时候我会很幸福,很欣慰。”曲新军说。

A12-A13版文/图本报记者隋炜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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