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三国悬案 张绣之死

文/宋延坤

公元207年，张绣（生年不详）跟随曹操北征乌桓时，还没到达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在三国时期，张绣算不上是一个特别有影响力的人物，可因为他和曹操之间极其特殊的关系，以及《三国志》等史书未交待其具体死因的特殊性，一度让他的死成为了那个时期的著名悬案之一。那么，张绣到底是怎么死的？

恐吓疑云？

对于张绣之死，曾经有一个说法。鱼豢所著《魏略》中有记载，“五官将数因请会，发怒曰：‘君杀吾兄，何忍持面视人邪！\’绣心不自安，乃自杀。”此文大意为：张绣有一次请五官中郎将曹丕吃饭，曹丕怒斥张绣，“你杀了我哥，还好意思见世人？于是，内心惶恐的张绣选择了自杀。

张绣曾经两次投降过曹操，不过，因为曹操做了两件事之后，让张绣在第一次投降不久后变反叛了：第一件事，曹操强纳张绣的婶婶邹氏，此举让张绣颜面尽失；第二件事，曹操非常喜欢张绣麾下大将胡车儿，并委以重金表示招揽之心，此举让张绣认为自己的人身安全遭到了威胁。于是，在谋士贾诩的谋划下，张绣突然反叛曹操。此役中，曹操的嫡长子也是自己最钟意的接班人曹昂、爱将典韦和侄子曹安民被张绣杀死。

从家仇角度来看，曹丕怒斥张绣合情合理，这个理由似乎也验证了《魏略》的真实性。然而，曹丕被封为五官中郎将时是在211年，而张绣在207年就死了，因此，恐吓张绣并逼死他的说法也就很难站稳脚跟。

再者，即使诸多史料有误、曹丕被封为五官中郎将的时间不是211年，而是207年甚至再早一些，曹丕甚至曹操谋害张秀的这种说法也难以成立。因为无论出于个人利益还是整个曹魏集团的利益来看，张绣都不能死。

卸磨杀驴？

有声音认为，在北征乌桓之时，曹操已经在官渡之战中大败袁绍，张绣对曹操的作用已经不大。因此，曹操父子便选择在这个时间节点谋害张绣。再者，在曹操的一生中，曹操做出过不少杀害有功之臣的事情。

应当承认，曹操的确做过不少杀害恩人的勾当，可这些行径并不等于他也会杀害张绣，因为主要以下两个原因。

其一，张绣尚有用武之地。曹操的确赢下了官渡之战，可在当时看来，他还有很多战役需要用到张绣这员猛将。曹操虽然赢下了200年的官渡之战，袁绍也在202年病死，可冀州、青州和并州当时仍在袁氏家族手中，乌桓和袁氏家族之间的关系又非常密切。因此，曹操要想彻底稳定北方，还极其需要张绣这样的猛将为自己攻城略地。

其二，张绣和许攸等人不一样。如果没有许攸献计火烧乌巢，曹操也许赢不下官渡之战。但是，许攸在官渡之战后的功臣心态过于膨胀，屡屡在公开场合炫耀自己的功绩，让曹操颇丢颜面，因此，性格中本来就有小心眼特点的曹操自然会找机会将其杀害；荀彧尽心尽力辅佐曹操是为了维护汉室。然而，当212年曹操从汉献帝那里得到了“参拜不名、剑履上殿”待遇之后，其本人已经流露出了帝王之心。见自己的政治抱负已不能实现后，荀彧郁郁而终；如果没有陈宫等人的拥戴，曹操就无法接任兖州牧。然而，曹操杀害陈宫的好友边让等名士后，陈宫便反叛了曹操，并协助吕布先后取得过兖州和徐州。曹操击败吕布之后，陈宫等人同时被俘。尽管此时已经认识到了自己杀害边让等人行为的错误之处，可因为政治理想的不同，曹操还是无奈送决意赴死的陈宫上了路。

从这三个人的死因来看，曹操杀害或逼害他们要么是因为个人性格原因，要么就是因为政治抱负不一样。可张绣和这三个人并不一样，张绣二次投降曹操后既没有装大尾巴狼，也没有有过任何违背曹操政治理想的行为，因此，曹操自然也就没有了向张绣下手的理由。

彰显德义？

即使曹操父子非常想杀害张绣报血亲之仇，他们也断然不能真的去做，因为留着张绣比杀害张绣对曹操来说更有意义。这一切还得从张绣二次投降曹操时的特殊背景，以及曹魏集团的长远利益这两个方面来说。

199年，张绣在贾诩的建议下再次向曹操投降，而在此时，官渡战役还未真正全面拉开，当时外界并不看好实力偏弱的曹操，比如孔融等人当时就已经唱出了曹操必败的论调。张绣选择在此时投降，让曹操在军力、心理和德义上得到了极大的补充。因为张绣不光是一员猛将，也是三国时期的军阀，军阀既是军事势力，也是政治势力，杀谋士一般不影响大局，而杀张绣这样的人则不一样。因此，在家仇和大业之间，曹操必须选择后者，不仅没有打击报复张绣，反而还给了其极高的待遇：比如让自己的儿子曹均迎娶了张绣的女儿，给予了张绣本人封两千户的最高爵禄，谥定侯，张绣死后其子张泉袭其爵……

因为张绣对曹操有恩，曹操对其给予极高的封赏，又因为大业当时未成，曹操更需要格外厚赏张绣，并达到向天下人表示自己有胸怀、高德义的气节。在当时，曹操尚未彻底平复北方，赤壁之战也还没有开打，张鲁等人仍旧占据着汉中地区，因此，在这样一个特殊背景之下，曹操即使有杀害张绣的想法，也还没有到最佳时机。

不利于自己尽快实现抱负的目的，曹操如果要杀害张绣的根本原因，同样也是曹丕不能杀害或逼死张绣的理由。在207年之前，曹丕并未被明确为曹魏集团的接班人，尽管在曹昂死后，曹丕成为了曹魏集团真正的嫡长子，可在197年（曹昂被杀）至217年（曹丕被立为魏王世子）的这段时间里，曹丕仍要和曹彰、曹植、曹冲等几个兄弟争夺嫡位。还没成为世子就要逼死张绣，并冒上失去天下士子之心的风险？对于曹丕这样一个自幼便是文武全才的政治家来说，此举断断不可为。

天妒英才？

张绣既然不太可能死于曹操或曹丕之手，又是因何死去？病死甚至自然死亡的可能性最大，原因有二：其一，陈寿在《三国志》对张绣之死是这样表述的，“从征乌丸于柳城，未至，薨，谥曰定侯”。作为一带良心史官，如果张绣是自杀，陈寿应当不会用“薨”字；其二，再结合张绣对贾诩（147年至223年）“行子孙礼”等历史细节来看，张绣死前的年龄应该在40岁左右，在平均年龄只有20来岁的三国时期，40岁左右就病死或自然死亡很正常。

当然，要说曹操或曹丕没有丝毫报复张绣的想法，也不太可能，其子张泉被处死并削取爵位一事就是证据。219年，卷入了魏讽谋反案的张泉被曹丕诛杀，选择在这个时间杀害张泉应该是可以理解为报复，也可以理解为有其他目的。这一年，曹魏集团已有内部人士和壮大起来的刘备集团来往密切，曹操率军征战刘备时也遭到重挫，因此，出于稳定内部的原因考虑，留守邺城的曹丕只能杀掉张泉这个功臣之子表达强硬态度。

在《三国演义》中，著名表演艺术家韩善续饰演了张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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