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千年工艺传后世

□司继铄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行走在临淄区朱台镇高阳古城遗址上,扑面而来的是和煦春风,延思而去的是上千年延绵至今的文化传承。水土丰美滋养着高阳纯朴厚重的民风,从沉沉远古走来,生生息息。

说起高阳古城,不得不提起高阳郡。据历史考证,高阳故城与渠丘故邑同处一址,为春秋战国时齐国城邑,临淄辖四邑之一。南北朝时,宋武帝克青州,占齐地,设青州郡和广川郡,临淄县先后属刘宋、萧齐、北魏、北齐。公元420年(刘宋时),临淄县南境析立广川县,属广川郡；北境析立重合县,属渤海郡；西北境析立高阳县,属高阳郡。上述三郡皆属冀州统辖。《山东通志》(清康熙十二年)载:“北魏立高阳城,置郡……”。

至556年(北齐天保七年),撤高阳郡,临淄县并入高阳县,临淄南境并入益都县,高阳郡处在临淄西北境地。据考证,当时的高阳郡除辖现临淄区西北,另辖现桓台县东南、张店区东北等地域。在北魏政权所提倡的兴农政策中,高阳郡作为历史上齐国地域,农业发达,成为北魏政权首选的农业生产区。

高阳郡因中国著名农学家贾思勰一部农学巨著《齐民要术》而名扬至今,《齐民要术》又因最早介绍我国酿酒技术工艺的著作,使朱台镇(高阳郡)成为中国酿酒工艺学起源地。在《齐民要术》中从第七卷第六十四至六十七章,专门对酿酒技术作了详细论述。四章详细介绍了10多种制曲方法和40多种酿酒方法。尤其是制曲与发酵,在当时科学技术非常不发达的情况下,能掌握到十分准确的微生物生长时间,确实不易,以致于后人在评价贾思勰对酿酒技术的贡献时,称其是当时有名的酿酒大师,是历史记述造曲酿酒的第一人。

北魏时期,社会稳定,百姓安居乐业,酿酒业繁荣兴盛。作为高阳郡太守的贾思勰,为了取得酒的酿造方法,经常深入城乡酿酒作坊,虚心向酿酒师傅求教,收集、传播酿酒的技术和经验,采访老农和酿造艺人,掌握大量第一手资料。

那时高阳城内酒馆林立,酒旗猎猎。秋季时节,乌河从城外缓缓流过,清澈的河水里,一群群白色的鹅鸭嬉戏着弄水觅食,成行的岸柳轻拂摇曳,南飞的雁群嘎嘎鸣叫着飞过。农人已经收割完的谷子,一行行码垛在十里沃野上,高阳城一派祥和安宁景象。贾思勰又来到城内一户人家。这户人家酿造的米酒正在出锅,浓醇的酒香气弥漫在院子里。主人对他是熟悉的,见贵客来到,敬请贾太守先尝尝头一道酒。贾思勰谢过主人,接过陶瓷黑碗,那酒在碗中闪着琥珀色光芒,香气扑鼻。贾思勰品咂着米酒,连声啧啧称好。遂问主家酒的名称,主家答道:小本买卖并没有一个固定名称,随口叫做小米酒罢了。贾思勰略微思忖,说道:那老夫给这美酒取个名字吧,就叫桑落酒,如何?主家自是高兴。

在《齐民要术》中贾思勰就把这种酒定名为“桑落酒”。他认为桑叶凋落时节酿酒之所以味美质优,他在《齐民要术·造神曲并酒第六十四》一节中给出了三个原因:“黍必令极冷也”,“春夏二时酿者,皆得过夏；然桑落时作者,乃胜于春”“十月桑落初冻则收水酿者为上时。春酒正月晦日收水为中时。其春酒及余月,皆须煮水为五汤沸,待冷浸曲,不然则冻。”他从采访酿酒老农那里得出了一个重要经验,就是天气转冷对酿造的好处。天冷了,自然环境中的杂菌就会减少,酒饭也容易摊得极冷,这样下酿时,就不会因为饭的热度增高致使酒醪随之升高而导致酒液变质,才能保证酿出高质量的酒。

高阳城内酒旗招摇,酒香氤氲。贾思勰每次到来,总要在客栈住上两三天,仔细考察酒肆醋坊。当时高阳郡管辖范围大概是今天潍坊北部、淄博东北部、滨州、东营部分地区,和河北黄骅、盐山一代的部分区域。贾思勰几乎走遍了高阳郡辖区的酿酒作坊,采访过上百名做酒大师傅,在《齐民要术》中用1.2万字全面、系统地专述工艺过程、生产要点、注意事项等酿酒工艺体系,是中国历史上最早记载酿酒工艺学的专著。这一数千年民间优良酿造工艺,借助《齐民要术》得以流传后世,也成为今天山东高阳酒业有限公司酿酒的滥觞之源。高阳酒业不断挖掘古老工艺,利用地下优质矿泉水,结合传统工艺及科学酿制方法,不断升华演绎传统文化,让酿酒老工艺焕发新魅力,重现“高阳馆外酒旗风”盛景。

北魏时期的酒肆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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