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十五年,干过最惊心动魄的事,或者是最像军人该干的事,当数1994年那场我与死神最接近的演习,现在每每回想起来,那种自豪感还是不住地升腾,溢满心头,就是觉得自己挺爷们儿,并且绝对对得起“班长”这个兵头将尾的称号,但偶尔也会有些后怕,差点就把自己给交待了。
1992年底,我参军来到青州市尧王山下的某双大功团,新兵连结束没多久,我又到师部教导队参加预提班长集训,结业归队后分配到三营机枪连,以副代正成了一班之长,出操训练、娱乐劳动,我用自己的言行逐步取得了班里战士们的信任。转眼到了1994年,我成功由副班长转正,成了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也有了考军校的念想。
某日,部队接到拉动至胶南某地开展年度军事演习的任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坐在大军卡里我们兴奋不已,到达预定演习地域后,分训、合训、预演……一晃过去了十多天,我们排像往常一样配属步兵六连在攻击预定位置做最后的“战斗”准备,尽管训练时天天强调敌情观念,但大家的表现好像更多的是演习的“演”,知道演习指挥部看不到隐蔽在山谷凹地的我们,所以还和训练时一样,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突然一阵密集的炮火声震耳欲聋地响起,原来演习进入红方进攻前炮火准备阶段,152加农炮从几十公里外往演习阵地倾泻,战斗机也从空中发射弹药……当兵几年,我们都没见过这阵势,一些人爬到谷地的坡沿上,好奇地往外看,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哎哟”声把大家的视线全都吸引到了一起,我们排长应声倒地。我离他也就两三米远,看到他捂着左大腿,我猫腰走近一看,迷彩服布条陷入肉里,白花花的肌腱在血红的肉里突兀着,让人心悸。后来我回忆,我似乎就看见那枚弹片飘飘忽忽地飞来,击中排长的腿。排长不停地呻吟着。阵地上一下子乱了套,六连也不管我们,开始往“后方”撤离,我们排的人抬着排长也往后撤,我脑海里突然一闪,那么多武器在阵地上要是丢了就麻烦了,不知道那时候哪来的那么大勇气,我自告奋勇主动申请留下来看守武器,居然还有一个“新兵蛋子”不知深浅地要留下来陪他的班长。偌大的谷地里就剩下我们两人孤零零地“相依为命”。“敌情”观念在那一刻,一下子全被激发了出来,平时训练时追求的战术动作要潇洒要有力度,此刻被怎么以最快的速度趴下隐蔽起来而取代。炮弹弹片划破空气的“嗖嗖”声不绝于耳,我好像对曾经的战斗英雄所介绍的,他是如何听声鉴别弹片是否冲着自己飞来的技巧,顿悟了。担心枪械被弹片砸坏,我指挥着小梁和我一起利用炮火间隙快速将枪抱到安全处。那时的我们被激发得力大无穷,七十多斤的高射机枪和三十多斤的重机枪一个胳膊夹一个,手上还能拎着弹盒,猫腰快速前进。
我和小梁一前一后趴在一道坎的斜坡上,旁边的树枝被弹片不断地砸断,堆在身后的玉米秸秆垛被弹片砸得沙沙作响。小梁发抖的屁股就在我眼前,因为抖动不自觉地滑向外侧的一条腿随时都有可能被弹片伤到,我一把抱起他的两条腿贴在怀里,安慰他放松。他颤抖地问我:“班长,我去抱点玉米秸盖身上吧?”我赶忙喝止!“现在出去就有可能被弹片打到,再说玉米秸能挡得住弹片嘛!”现在想来,那时的我作为老兵,作为班长的那份责任感、使命感简直爆棚了。
怎么完成的演习,怎么回到的驻地,我都已经没有了印象。留存在记忆里的自豪感远远大于经历过生死后的后怕。如今,退出现役已经多年,保持军人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发扬军人荣辱不惊,沉着冷静的优良传统,做一名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的共产党员,是我不懈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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