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起电影都喜欢讲方言了

《穿过寒冬拥抱你》中爽快幽默的武汉话、《爱情神话》中让人回味无穷的“上海闲话”……这几部正在热映的影片中都使用了方言。有导演认为,拍片用方言不但接地气,而且有利于人物塑造。但方言用得好能为电影增色；用不好反而减分。

□潍坊日报社全媒体记者付东升

近期一些热门电影中都有使用方言

方言即地方语言,富有浓郁的地域特色。在银幕上,相对于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方言看似随意,却因“不端着”而有更多的生活气息,最能体现人物的性格。刚刚过去的元旦电影档,一部《穿过寒冬拥抱你》就因为武汉话加了分。

影片通过四段平行叙事,以普通人视角来回看2020年初的武汉,穿越生与死、悲与欢、苦与甜,唤醒了观众的记忆,让人泪崩。“九省通衢”武汉,其方言介于北方话和西南官话之间,没有翘舌音,拖长音,一点不难听懂,倒是别有一番热气腾腾的烟火气。贾玲演的外卖员“武哥”,开场挤着退票的几句武汉话,泼辣爽利,大大咧咧的人物形象就立住了。黄渤演的快递小哥阿勇,平民百姓,侠义心肠,“苕货”“板马”等口头禅给他增添了浓浓的烟火味。饰演钢琴老师的朱一龙讲话比较柔和,连雪莱的诗“奇异的晨光一旦升起,就会消融你头顶的云涛”都用武汉话念。

《爱情神话》是由监制徐峥联手“90后”女性新人导演、编剧邵艺辉打造的作品。该片以一帮上海男女“老友”为中心,讲述了笑中带泪的爱情、友情、亲情故事。整部电影大量采用上海话对白,标称沪语电影,上映后获得了很高评价。截至1月13日晚,该片豆瓣评分8.3,票房2.23亿元。

家乡是源泉,新导演更爱使用方言

方言一直受到导演青睐,《金陵十三钗》《一九四二》《白鹿原》《疯狂的石头》等都是方言电影的代表。

近几年,越来越多的电影采用方言叙事,尤其是2018年以来,几乎每年都有不下10部方言电影上映。这些方言国产片的背后往往有着一位新导演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特点呢?主要还是在于不少新导演的创作都是由一份熟悉感开始的。对于新导演来说,从自身熟悉的地区入手进行创作更为容易。比如《平原上的夏洛克》取材于导演徐磊亲戚家的真实事件,故事发生的背景以及人物都落脚在河南的某个农村。

其实,除了这几年的方言电影,年轻导演们早就在国产片中开始“讲”方言。比如重庆话的《三峡好人》,贵州话的《寻枪》《青红》,天津话的《别拿自己不当干部》《没事偷着乐》,河南话的《鸡犬不宁》《美丽的大脚》,山西话的《站台》等。

电影是视听语言的艺术,而“听”的讲究除了音乐外,语言也是重要的一方面。方言具有烟火气,生动而鲜活,它所带来的戏剧效果更契合电影里小人物的生活底色。尤其是在喜剧题材上,谐音、抖包袱,甚至只是一句当地人才懂的“梗”,都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笑”果。

得当与否,电影使用方言是双刃剑

国产片大量使用方言到底合适不合适?刚刚在潍坊结束了电影《父亲的秘密》的拍摄,曾执导过《母亲》《娘》《大地情深》《妈妈我拿什么爱你》等影视作品的导演曲丽君说:“方言用得好可以增色,但用得不好肯定要减分。”以电影《一九四二》为例,它就是发生在河南的故事,河南方言就是剧情的有机构成,如果不用方言反而会流失很多观众。而且目前电影中出现的方言,大都用的是比较大众化的方言,不会出现很“地方”的词汇。

曲丽君表示,方言电影对演员的要求非常高,像张默就坦言自己为学河南话下了苦功夫,但最后还是没法和徐帆比。《唐山大地震》《疯狂的石头》中都有部分演员方言不到位,最后直接导致观众笑场。“《一九四二》中张国立说的河南话就特别地道,但有些片子的方言就不行,如郭涛在《疯狂的石头》中的四川话让人听得很别扭,主要是因为很多外地演员现学方言都不像。”

其次,方言,顾名思义只在一个地方或者区域流行,这就造成了它的局限性,懂的人觉得“味”对了,不懂的人听得一脸蒙。比如《爱情神话》几乎全程都是上海话,很多观众在评论区吐槽,电影情节蛮好的,就是听不懂主角说话,还得看字幕,看得累。再者,很多“梗”只有当地人懂,用在电影中,90%的观众云里雾里,效果大打折扣。

方言是最能反映地域特色的电影手法,对于一些有着明显地域性的影片来说,方言是其灵魂和精髓。但无谓地添加方言或是演员说得不地道,反而会给电影减分。

部分电影中出现的方言

《穿过寒冬拥抱你》武汉话

《爱情神话》上海话

《金陵十三钗》南京话

《一九四二》河南话

《白鹿原》陕西话

《疯狂的石头》四川话

《三峡好人》重庆话

《唐山大地震》河北话

《反贪风暴5:最终章》广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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