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的孩子

◎王慧

一所地处潍坊、淄博、临沂三市交界的山村小学,她四面环山,特殊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她的不寻常。

我是一名山村小学青年教师。

当初选择在这里工作,面对家人的不理解、朋友的质疑,就连我自己也有所动摇。但我还是踏进了这片土地,踏进了这所坐落于九山镇最偏远的一所山村小学——九山镇八一希望小学。当车开进这一条导航不断提醒“前方有连续转弯,请减速慢行”的山路,看着眼前和远处一座座高低起伏的山川,我不禁回想起以前任教初中语文时的画面。若拿“九山”来说的话,“九”是个位数里最大的一个,那意思就是说这是一个多山的地方。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以前也时常从网络以及报纸上了解过山区生活的艰苦,如果不是自己走上了这条道路,我想,怕是再多文字上的阅览也不足以使我的心灵如此充实。当我和这里的孩子们见了面,一双双好奇、欣喜又渴望的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我,一股说不出的酸酸的感觉涌进了我的眼框。那一刻我就知道,故事要在这里翻开新的一页了。

大山里的孩子是孤独的。这些孩子,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留守儿童。这里经济发展落后,父母不得不外出务工,在他们眼里,生活是这样的:爸爸妈妈去山外打工了,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回一次家,陪在他们身边的就是年事已高的爷爷奶奶。

他们渴望亲情、渴望关怀、渴望温暖。班里有2名学生的父母离异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这两个孩子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女孩跟着爷爷生活,男孩跟着姑姑生活。作为他们的老师,我一直尽量小心又自然地关注并帮助着他们,这两个孩子的性格都很内向。让人心疼的是,他们的脸上,笑容少了些许,小心翼翼多了一丝,察言观色也多了一点。他们会讲给我听:“爸爸妈妈是为了我们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去山外面挣钱了,爸爸出国了,在日本,他跟妈妈分开了,但是妈妈还是会给我买衣服,交餐费……”小小的他们却有着大大的包容,他们理解着、懂事着、等待着并渴望着。

大山里的孩子是孤独的。他们没有城里孩子手上戴的电话手表,他们放学回到家里也没有手机可以随时跟远方的爸爸妈妈视频,他们没有城里孩子玩的遥控飞机和汽车……可山的高峻与生活的不富裕却并未束缚他们的思想,相反,他们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可以自动屏蔽掉这些使人不愉悦的元素,转而找到专属于他们自己的乐趣。慷慨无私的大自然为这些天真和淳朴的孩子们送来了鸟巢、蘑菇、蟋蟀以及白鹅、牛犊和绵羊等等。周末他们会三五成群地约在一起打篮球,下象棋,还会约着一起去村前的小溪里捉鱼虾。阳光属于他们,大自然属于他们,欢笑围绕着他们。

大山里的冬天格外冷。教室是平房,抬起头一根根粗壮的树干映入眼帘。这里没有供暖,也没有空调,冬天的取暖设施从小火炉换成了碳晶板,可这偌大的教室,会因这几块碳晶板温暖多少呢。渴望温暖的孩子们,一双双冻得通红的小手不住地抱着自己的保温杯哈着热气。这里的厕所还是旱厕,在离教室最远的操场上。这一幕幕的乡村环境不正是二十多年前我读小学时候的样子吗?不禁让人心生感慨又难忍心酸……

我在上课的时候常常会不自觉地激励学生“孩子们,知识改变命运,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局限于小学毕业去镇上读中学就感到满足了,你们要走出去,走出大山去,去大城市读大学,你们会走进更广阔的天地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机遇有很多,你们要好好努力,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孩子们都很懂事,我们班的英语成绩一直在镇上遥遥领先,我为他们感到高兴,为他们离理想又进一步而高兴；为他们不屈的毅力和坚持而自豪!

我相信,所有的渴望,只要努力都会成为现实。让大山里的风吹进我们内心,希望这篇朴素的文章能够走出大山去,以此呼吁更多人关注留守儿童,关注大山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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