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不语立骄阳

◎棉布裙

潍坊日报社全媒体记者巩建国摄

车到城顶山下时,明艳的秋光,正洒向我们的头顶。多日里都是阴雨绵绵,这似乎是这个秋季里,最温柔的一天。

走下大巴车,紧靠着山门外几个卖山果的大妈最先吸引了我的视线。以前也来过城顶山多次,每次总会刻意地带点现金,就是为了这些朴素又好吃的山果。在这里,我买过春日里的草莓,初夏时的樱桃,都是极鲜极美的果子,它们散发着最原始的山野之味。

惜别这一堆堆的山果,准备登山。一抬头,便看见了高大的山门,陡峭的台阶。“山明水秀皆画谱,鸟语花香尽韵题”。这是山门的对联,也是对这座山最好的起韵和题解。台阶有些高,也有些陡,我们这些久坐的上班族,刚走了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为了鼓舞士气,有文友将作协的旗子打了起来。秋阳正好,红旗猎猎,一片蔚蓝的天空,将这旗帜的浓艳衬托得恰到好处。

台阶两旁俱是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上面多数结了果子,红的,紫的,大的,小的,也都叫不出名字。这丰厚又神秘的大自然啊,它永远都让你捉摸不透。天地通衢,书院胜境。走走停停中,我们来到了书院的银杏树下。今天的一众文友,几乎都是带了无限的憧憬,奔了这两棵银杏而来。两株古银杏,传说越千年。公冶长的传说,公冶长懂鸟语的传说,孔子的传说,孔子和其女儿女婿的传说,伴着这两棵硕大的古银杏,生动了整片山林。

虽然已是深秋,但银杏树叶依旧浓绿。需再等些时日,才能看到金叶玉果的绝美。身边的文友们在谈论着哪棵是雄哪棵是雌,哪棵开花哪棵结果,谈论着在如此的荫蔽之下,城顶山怎能不是一座灵异的山!清风徐来,树叶飒飒,我们站在银杏树下,感受历史的风烟。

走过银杏树,我们在红墙金瓦的青云寺门外驻足。温热的秋阳之下,在寺外宽阔的空地上,居然成行成列地晒着几十棵小白菜。是那种可以腌制咸菜的小白菜,身材修长,青青的菜叶,白白的菜帮。寺内有钟声传来,它和寺外这小白菜的方阵,居然毫不违和。寺内是佛门净地,寺外是人间烟火。如何在这阡陌红尘中,保持一颗幽兰之心,是我在此时此刻,忽然生出的思索。

秋光之下,我们继续前行。只见一段斜斜的台阶蜿蜒伸展,那里通向的,正是公冶祠。站在台阶上北望,是十几株高大的楸树。正所谓“圣贤读书地,千秋万代林”。

公冶祠的门很窄,一脚踏进,却是宽宽的院子。青灰色的影壁上,镌刻着“传道授业”的师训。一株凌霄已有些年头,绿色的枝叶攀援着影壁,也荫蔽着影壁,真像一个教学相长的寓言。文友们走累了,坐在公冶祠门前小歇。有几个老师在影壁前留影,我亦在其中。我们的职业都是老师,我们都想在这“传道授业”的教诲之下,一沾贤者的灵气。

走过公冶祠,继续往上,就是城顶山顶。一路上都是栗子树,收获的季节已过,但地上仍有散落的栗子。文友们带着惊喜拣起来,宛若拣拾起粒粒珍宝。这枚从树上掉落的果子,让我们觉得这个秋天,分外真实。偶有松鼠隐约期间,长长的尾巴一显,便“嗖”一下不见了,让我们都来不及拍下一张照片。它们也犹如一道秋光,一闪,一闪。登上山顶,我们向下回望。远山如黛,一架架风车排列在起伏的山脊。我们舒一口长长的气,然后在秋光里,原路返回,走下山去。

山门的野果仍在,它们的光泽让我再次口舌生津。我咽一口唾沫,在这艳艳的秋光里,走得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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