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峤壁兰图》:郑板桥笔端的君子风骨

《峤壁兰图》全景。

□潍坊日报社全媒体记者刘伟文/图

“三更灯火不曾收,玉脍金齑满市楼。云外清歌花外笛,潍州原是小苏州。”二百多年前,郑板桥这样描述潍县。郑板桥是潍坊历史上最有个性的地方官,这位出生在江南水乡的扬州才子,半生流离,于知天命的年纪在山东潍县一展抱负,将骨子里透出的“民本思想”化作一颗爱民之心,不仅成为主政一方的父母官,也因诗书画俱佳,为潍坊留下许多传世佳作,成了潍坊历史文化品格中一枚闪亮的标签。

在潍坊市博物馆,他所留下的巨幅《峤壁兰图》,静静悬挂在展厅。作为国家馆藏一级文物,这幅画作被称为郑板桥的精品之作,也是其诗书画三绝的代表作。参观者通过画作不仅能叩问与潍坊紧密相关的历史,而且也能感受到笔墨之外所蕴含的意境和情怀。

罕见的大尺幅兰花作品

郑板桥(1693—1765),名燮,字克柔,号板桥,清代扬州兴化县人,“扬州八怪”之一。他是康熙秀才、雍正举人、乾隆进士,并于乾隆七年(1742年)出任山东范县知县,由此步入仕途。乾隆十一年(1746年)调任潍县知县,开始了“七载春风在潍县”的日子。七年时间里,郑板桥政务之暇留下无数墨宝,在潍坊市博物馆,就有其藏品近十件,其中一级品就有五件套,《峤壁兰图》便是其中之一。

“《峤壁兰图》之珍贵,不仅体现在思想和艺术上,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足够大。”潍坊市博物馆藏品管理部主任衣可红介绍说:“《峤壁兰图》纵161厘米,横137厘米,纸本墨色,是郑板桥传世作品中少见的大幅力作。”

衣可红介绍说,1948年,清代著名金石学家陈介祺的后人陈秉忱回到家乡,号召乡绅为刚解放的潍县捐献文物,《峤壁兰图》就这样无偿地捐献给了国家。1962年,潍坊市博物馆成立,郑板桥的这幅大作就落户馆中,1992年经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定为国家馆藏一级文物。

“传世三绝”的经典力作

郑板桥的诗书画,人称“三绝”。他的诗文,直抒血性,同情人民,鞭挞丑恶。他的书法,怒不同人,独创一格,以隶楷为主、篆隶楷行相参,并杂以兰竹画法入书,自称“六分半书”。他的绘画,师法造化,继承传统,多绘兰竹石,画兰,秀叶疏花,极具姿致；画竹,潇洒劲秀,形神俱足；画石,峭拔瘦硬,昂然向上。再配以点睛之题跋,极富哲理,有“郑竹”“郑兰”之誉。而《峤壁兰图》正是郑板桥“传世三绝”的经典力作。

对于《峤壁兰图》的画面布局,潍坊市博物馆谭霭岚介绍说,《峤壁兰图》布局极为别致,成三开之势,画幅左侧以较大面积画出俊俏的山壁,山壁上垂兰占据了左上方近一半的面积,用浓墨勾勒出的坚硬峭壁上,兰花盎然而生。右下角山根处一组散石,两丛兰花于草石中伸展而出,与峭壁上的兰花俯仰呼应。右上处则是他的题跋:峤壁兰垂万箭多,山根碧蕊亦婀娜。天公雨露无私意,分别高低世为何?“古人作兰、竹、石多取全景,而板桥作此图,单取左上一角,既寓无穷意。单看一角似一幅习作小品,但纵观全局却能把三者结合为一。”谭霭岚说。

兰花精神里折射家国情怀

“郑板桥的作品,从来都不是单纯描写风光,这个平生最爱画竹兰的文人,骨子里铭刻着君子之风。”潍坊市博物馆资深研究员孙敬明说,《峤壁兰图》题跋借生长在高山上和山脚的兰花均受惠大自然的雨露恩泽,但却被人为给予高下之分,来寓意人世间的不平,直抒胸臆。

郑板桥爱画兰竹石,他说:四时不谢之兰,百节长青之竹,万古不变之石,千秋不变之人,写三物与大君子为四美也。“欣赏《峤壁兰图》我们不难体会,郑板桥的风骨如兰竹石一般隐藏在他的笔触之内、诗句之中。因为郑板桥的诗句中多体现民本思想,所以他的许多作品深受百姓喜爱,并得以流传至今。”孙敬明说,“今天我们对郑板桥画作之美的理解也应该建立在对其精神之美、民本思想的解读之上来进行。重民间疾苦,忧国忧民的思想情怀千百年来流淌在文人的血脉中。在不同的时代,它依然如灯如火,照亮在文学、艺术等不同领域,也指引着人们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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