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初一春有声 □柳林

作者简介

柳林,省诗词学会会员,潍坊诗词学会常务理事,市作家协会会员,著有《仇石文集》《医路诗声》。为内科学教授、硕士生导师和三级综合医院主任医师。

我是个医生,从来没有完整的假期。大年初一要出门诊,早上匆匆赶往公交站。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就连每天六点半准时发车的早班公交也推迟到了七点半。人们正带着牛年的收获、虎年的喜悦以及观看春晚的快乐沉浸在梦乡中。

公交车经过七个站点,因为没有人上下车,原来要用13分钟到医院,今天只用了9分47秒,比自己驾车还快。我下车后沿虞河路东侧向医院走去,正遇上匆匆骑行的我院生殖医学科主任、医学博士马华刚教授和他的儿子。

“你今天也值班吗?”

“我们要去学校实验室做实验。”声音坚定而执着。

简单寒暄祝福后,父子俩匆匆继续向前行进了。望着学者父子的背影,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公交车的始发时间是七点半,从我们小区骑车到医院大约需要15分钟,也就是他们的出发时间比我早了至少5分钟。

马华刚教授是我的好朋友,是我们医院生殖医学学科的创始人。出生于临朐山区,成长于祖国四方,硕士、博士导师分别是我国生殖医学学科的两位掌舵人熊承良教授和朱桂金教授。多年南北研修的学习经历加上质朴无华的文化濡养,造就了他既严谨执着又热情慷慨的性格。我时常在晚上九、十点钟甚至更晚,接到他的电话探讨专业上的问题、困惑,也时常向他请教一些生殖内分泌医学知识、用药经验。每每听完他耐心详细的解惑,我总能带着惬意进入梦乡。

马华刚教授的儿子在国外读书,遗传了父亲质朴顽强的基因,这几年假期先后到滨海区的工厂打工、潍坊医学院学习,今年又在父亲的陪同下到医学院实验室做实验,这些事情对于他们父子来说很寻常。但我没料到的是大年初一,不到八点他们就来了。父子俩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料峭春寒中,人流中的他们衣着朴素,很平常。此时此刻,我的心底产生了对他们的无比钦佩和由衷敬意。

下午上班不久,我接到了北京大学医学人文研究院院长郭莉萍教授的贺年微信,同时收到了参加次日叙事医学讲座的信息。郭教授是把叙事医学引进中国的第一人。从叙事医学的观点来看,疾病不仅是一种生物学现象,而且是一个故事。我记得郭教授说过,叙事医学不是将医生变成“作者”,而是变成更好的医生。医生通过倾听患者的叙事,进行反思性写作,反思医学的社会教育功能,有助于调整医患关系,增加同事之间的凝聚力。

时光过得很快,下班回到家时,已是万家灯火,妻子和女儿早就准备好了晚餐等我。大红福字满华庭,新岁门前春有声。这一天很充实,很感动。晚餐后我写下这段文字,记录下壬寅虎年第一天的故事。医生这一职业救死扶伤,需要管理时间,管理自己。

春节前夕,我曾填词一首,调寄《西江月·白衣战士的壬寅春节》,祝福同事,也鼓励自己:

腊月窗前剪纸,春来柳下裁烟。平凡吾辈盼新元,笃志仁心自勉。

哪有芳华弄彩,只留白色争妍。几珠汗水落清弦,撷取来年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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