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旧时光　不妨画中寻

马海方市井人物系列作品引发众多市民共鸣

4月23日,第八届中国画节进入第四天,来鲁台会展中心观展的市民仍络绎不绝。在展出的诸多名家佳作中,荣宝斋画院教授、北京文史馆馆员马海方的市井人物系列作品格外惹眼。年轻人觉得新鲜,老年人觉得亲切,勾起了他们年少时的记忆。

30余幅佳作再现老北京市井风情

23日,在“硕文堂之约——马海方水墨作品展”展区,诸多市民驻足欣赏市井人物系列作品。展出的30多幅作品多数体现的是老北京的市井风情。像《旧京街头卖大葫芦图》,画面上一个头戴西瓜帽的男子守着一个柳条筐,筐里装满了大小不一的金黄色葫芦,六个孩童围在一旁嬉闹。他们或将葫芦做成的瓢斜扣在头上,或趴在筐沿上踮脚去够筐里的葫芦。一旁一位推自行车的长者驻足观看,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画面十分活泼生动。

养鸟是老北京人的雅好,每日清晨在城根下、河沿边、公园里,随处可见提鸟笼“遛鸟”的人。马海方的作品《乐在其中》描绘的就是这一场景:八九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或站或坐聚在一起,每个人跟前都守着一个鸟笼。画面最前方有点秃头的男子身穿一件暗红色外套,两手各提一个鸟笼,两只肩膀上还落了几只小鸟。男子头偏向左肩,正噘着嘴逗弄着肩膀上的三只小鸟。透过画面,仿佛能够看到他迈着四方步悠闲逗鸟、叽叽喳喳的鸟鸣环绕的场景。

此次马海方展出的多是如此活灵活现展示古都风情的作品,像《北京天桥数来宝》《旧京风情吹糖人儿图》《京华旧景小吃图》等,描绘的场景从庙会、早市、杂耍,再到剃头、磨刀、下棋、遛鸟……这些场景,就明明白白发生在老北京的街头巷尾,是生活中习以为常的片段。

画作勾起市民对于老潍县的回忆

“这是抖空竹,这是磨剪子戗菜刀,和咱们小时候那会儿真是一模一样。”站在马海方的作品前,69岁的王女士与身边的老友交流着。同行的是几位大学同学,年轻时他们同在山东大学读书,如今聚会选择到中国画节来观赏名家画作。在马海方的作品里,他们也找到了一些自己年少时生活的影子。

王女士说,自己家住昌邑,对《磨剪子磨刀图》中的场景印象最为深刻。早些年自家磨刀、磨剪子就像画面中一样,隔上小半年,匠人都会扛着一张条凳、背着一块磨刀石进村,待听到他的吆喝声,各家赶紧拿着需要磨的菜刀、剪子赶过来。许多小孩子也凑在跟前,目不转睛看着匠人按着菜刀、剪子在磨刀石上来回移动,刀刃从毫无光泽到渐渐发亮并变得锋利。“那时候觉得非常有意思。”王女士笑着说。

看着马海方作品中记录的老北京生活小景,勾起了许多潍坊本地人对于老潍县城的记忆。78岁的贺云鹏是老潍县人,看到《旧京天桥民间杂耍图》,他又回想起年少时白浪河东岸沙滩大集热闹的场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白浪河东岸沙滩大集上,有个卖大力丸的叫童舜禄,经常表演类似顶大缸的杂耍。”贺云鹏说着说着,思绪飘回到年少时。时隔这么久,他仍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并能够叫出那人的名字。

“还有一个老赵师傅,忘了叫什么名字了,在大集上专卖桂花糖,加上不同的佐料就有不同的口味。”交谈中,贺云鹏跟记者描绘起了那个年代老潍县大集的繁华场景,“印象太深刻了,时隔六七十年了,仿佛是昨天刚刚发生的。”

“80后”“90后”也被作品吸引

记者看到,除了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关注,不少年轻人的目光也被这些意趣横生的作品吸引住了。

23岁的赵鹏杰是个典型的“90后”,像马海方《旧京天桥民间杂耍图》、《磨剪子磨刀图》等图中的杂耍、磨菜刀等场景,自小生活在城市中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听爸妈提起过,但我没有见过,觉得十分新鲜。”家住临朐县城的赵鹏杰说,看上去画中的人物都很快乐,那时候虽然物质条件比不上现在,但人们能够从简单的生活中找到乐趣。

35岁的周浩在市区经营一家园林公司,马海方作品中描绘的部分生活场景他也曾经历过。周浩老家在临朐寺头镇的一个小山村,幼年时通讯不发达,村里十分落后,连台电视机也没有,偶尔放电影、耍杂技、唱戏的小队来到这里,总能让村民们高兴好一阵。

“杂耍队晚上来,村民们干完活了闲着没事,全家老少都去看。”周浩回忆说,那些魔术、柔术表演至今仍深深印在他脑海里,杂耍队都是开着大货车来,货车斗用帆布撑起来,晚上他们就睡在车上。

“第二天上午,他们还会挨家挨户收取玉米等粮食,当做观看演出的费用,要的不多,也就一瓢玉米。”周浩说,当时村里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拿出一瓢玉米并不是难事。

在中国画节上看到这样题材的画作,也勾起了他对那段特殊时光的回忆:“再也回不去了。”

画中有生活有情趣,留住记忆

据了解,马海方毕业于中央美院中国画系,现为荣宝斋画院教授、北京文史馆馆员,一直致力于京味艺术的收集、整理、发掘,作品涵盖老北京风情习俗之方方面面,曾获首届中国风俗大赛金奖、世界华人美术大展银奖、第八届全国美展优秀作品奖等。

硕文堂艺术馆馆长冯建军向记者介绍,改革开放后,老北京城开始大拆大建,马海方从小在老北京环境中耳濡目染,便决心将老北京的市井风情用画笔画下来。“马海方的老北京市井风情画自酝酿创作到为人关注,到如今走红海内外形成文化品牌,历时二三十年。”冯建军说,与一般人物画使用的勾线、造型画法不同,马海方是用没骨笔法描绘人物,即先涂抹色彩,后勾勒线条。

冯建军说,他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对马海方作品中呈现的生活场景感同身受。“像这幅《消闲图》,几个人围坐在丝瓜架下摇着蒲扇喝茶聊天,太有生活味了。以前村子里没有电,更别谈看电视、玩手机了,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葡萄架下,津津有味地听老人重复那老掉了牙的故事,画面中就是这个感觉。”

冯建军认为,现在经济发达了,社会进步了,但总感觉人与人之间亲情淡了。“马海方是一个有着浓重乡土情结的人,他的市井人物系列作品之所以能引起人们的共鸣,是因为这些作品有生活、有情趣,记录的是我们身边的人、身边的事,记录的是我们回不去的童年,更是一段已经消失和正在消失的民俗文化。”冯建军说。

文/图本报记者张振民周晓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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