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贡士》
(卷十一)
安丘张贡士有病,仰卧床头,忽然看见从心窝里钻出一个小人,身长约半尺,穿戴如儒生,状貌却像“俳优”(歌舞艺人)。他唱着昆曲,音调清澈,而说白及“自报家门”之辞,与自己的情况完全符合,所唱的内容情节,也都是张贡士平生所遭遇的事情。唱完四折,继而吟诗,之后这小人就消失了。
张贡士至今还记得那四折昆曲的梗概,并向朋友们复述过。
赏读笔记
张贡士实有其人。安丘张贞,字起元,号杞园,康熙十一年拔贡,官翰林院待诏,乃书法、篆刻大家。张贞的长子张在辛,字卯君,也以书法、金石闻名当世,康熙二十五年也曾拔贡。心头小人唱昆曲的张贡士,一定是父子中的一个,但究竟是谁,蒲松龄没有明说。《聊斋》二十四卷本《张贡士》文末,有王渔洋一句话:“岂杞园耶?大奇。”他认为是张贞。然而,“补遗”中《张贡士》的“附则”,却又有“扬州八怪”之一高西园(凤翰)的一段话:“向读渔洋先生《池北偶谈》,见有记心头小人者,为安丘张某事。余素善安丘张卯君,意必其宗属也。一日,晤间问及,始知即卯君事。讯其本末,云:当病起时,所记昆山曲者,无一字漏,皆手录成册。后,其嫂夫人以为不祥语,焚弃之。每从酒边茶余,犹能记其尾声,常举以诵客。今并识之,以广异闻。其词云:‘诗云子曰都休讲,不过是都都平丈(相传一村塾师训童子读《论语》,字多讹谬。其尤堪笑者,读“郁郁乎文哉”,为“都都平丈我”)。全凭着佛留一百二十行(村塾中有训蒙要书,名《庄农杂字》,其开章云:“佛留一百二十行,唯有庄农打头强”,最为鄙俚。)玩其语义,似自道其生平寥落,晚为农家作塾师,主人慢之,而为是曲。意者:夙世老儒,其卯君前身乎?卯君名在辛,善汉隶篆印。”
理清上述“文案”,对学界来说当然必要,但笔者感兴趣的是作品的寓意,张贡士所看到的乃是自己的缩影,所听到的乃是自己的心声。“生平寥落”,郁郁终身,只好以自我解嘲的方式以浇心头之块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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