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和田玉“偶遇”羊髀石

和田玉丰富的色系，让曾经风靡的童年玩具呈现崭新面貌。

○王建生文/图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童年基本没有网络、网游，也没有抖音和快手，连电视都是稀罕物，于是打髀石、捉迷藏、扔沙包、踢毽子成为那个时代孩子们不可或缺的玩具。回忆我的童年，大家都在玩羊髀石。它是羊后腿踝关节连接胫骨和脚掌间的滑车关节，学名“距骨”。

小时候，男孩子打髀石、撒髀石，女孩子抓髀石，玩得不亦乐乎。羊髀石称呼也多，在内蒙古、河北、东北一带，羊髀石被称为“嗄拉哈”。哈萨克语叫“阿斯克”，寓意“避邪迎祥、勇敢无畏”。在当年新疆男孩的记忆当中，髀石是建立友谊的桥梁，不同民族的小孩通过玩髀石游戏而互相认识，从而结识成朋友。

在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里，拖雷就送给郭靖一个羊髀石，他俩后来结为“安答”(兄弟)。以羊髀石作为兄弟情的信物是有历史渊源的。《元朝秘史》卷三提到：“札木合将一个麅子髀石与铁木真，铁木真却将一个铜灌的髀石回与札木合。”电视剧《成吉思汗》也有这个情节，铁木真幼年时将一块灌铜髀石送给扎木合，从此俩人结为异性兄弟，羊髀石见证了两人的友情。

羊有左右两条后腿，所以羊髀石也分左右的。左腿的髀石叫“索拉骸”，右腿的叫“文骸”。打髀石游戏中，把髀石通常分为三类。特别大的髀石被称为髀石王，叫做“弹万提”，据说是天山野生北山羊腿上的髀石。差不多大的掂起来比较重的叫做“萨骸儿”，一般都是家养大公羊腿上的髀石。其他小的重量轻的，统称为“龋丐”。在玩游戏的时候，其中的“弹万提”和“萨骸儿”通常被用来当做砣子，是用来打“龋丐”的。因为用髀石打击髀石，所以这个游戏就被人们称为“打髀石”。打髀石的游戏，在我国北方已有千年历史了。它在游戏中不但给人们带来了快乐，同时它还象征着友好结盟、团结协作，友谊爱情，避邪迎祥，竞争比赛、勇敢顽强。玩这种游戏，既要讲智慧，还要身体各部位协调。一晃童年早已久远，现在的孩子们也很少再玩羊髀石了。

想要唤醒儿时的记忆，爱玉的我萌生了用和田玉各个色系原料琢磨成色彩缤纷的羊髀石的想法。在和熟悉的几位玉雕师进行多次沟通交流后，我们先选取了和田玉中的白玉、碧玉、青花（白玉俏色墨玉）、糖玉（咖啡色系）等颜色种类的原料备用。再找来羊髀石，用一比一的大小比例，琢磨出色彩斑斓的玉髀石。经过雕琢后，记忆远处的羊髀石重现，以玉髀石的方式呈现出来，不再是以前的单一颜色，也不是简单的儿童玩具。仿佛突然变成一种高端文玩，在书房里摆放着看看就是美好的，还可以当茶宠、当笔搁。看到它们时，童年缤纷多彩的回忆、往昔快乐的幸福感一下子就迸发出来。

今天的玉髀石，能像过去的羊髀石那样风靡吗？玉雕师与我从文创的角度，探讨更多设计可能性。比如以首饰的方式呈现，打眼佩戴成腰饰、包挂饰、钥匙挂等；还可缩小比例再以金镶玉设计成耳坠，或放大比例雕琢成手把件。爱羊髀石又爱玉的我，希望有一天玉髀石能成为老少皆宜、男女共赏的文玩，不仅不被遗忘，还能重放异彩。

这样一来，玉髀石用途和往昔羊髀石似乎完全不同了。其实不然，对于小孩子们来说，玉髀石不能打了，但可以抓髀石、撒髀石。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全校男生基本上都在玩髀石，女生抓髀石。抓髀石一般一组为5个髀石，比如“文骸”（香九）、索拉骸（臭九）、背背、窝窝。二个人以上都可以玩，比看谁抛出来一样的最多，比有几个香九等。

过去人们将羊髀石染成五颜六色，男女老少玩法各异。和田玉又正好有白玉、青白玉、碧玉、黄玉、糖玉、青玉、墨玉、翠青等多个色系种类，还有众多过渡色和俏色可以大展身手。例如行业内俗称的沙枣青、粉青、青花、蓝调等特殊色，就很适合做玉髀石。当琢磨出十余种颜色各异的彩宝髀石，感觉既诠释了怀古通今，又追求了时尚前卫，突然就理解了匠人匠心的创新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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