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与旧岁,双双伸出手,眼看就将手握到了一起。
室内室外,村里村外,街道上,公园里,欢笑、年货……熏着层层厚厚的年味。可不是?此时,连山上的枫树,好似也知晓人意,红着脸蛋,风儿过处,热情如火地伸出通红通红的手指,将山冈野岭拍得红灿灿的。不少路树,撑开小伞,撒下一地的金黄。榕树和水杉在阳光照射下,献出一座座金字塔。枇杷花开,只差与冰雪来一场亲密的拥抱。听,冬春交接的脚步,响了!
瑞雪兆丰年。从农人、小屁孩到白发苍苍的老人,无不盼望一场久违的飘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尘世间,就多了一份盼雪的情怀。洁白的雪,足可遮掩过往的失落和尘埃,那独有的纯洁,催人动容。
或围炉夜话,或打个边炉,团团坐,吃果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畅想一年光景,回望一年得失,心中早就推开窗户,内心早就一片明净。
年味在网上网下的采购中,熏了出来;年味在外出的游子匆匆往家里赶的脚步声中,熏了过来;年味在早早备好的春联中,熏出了春意,探出了脑门……未曾过年,先肥屋檐。记得儿时,杀年猪,是年味熏出最厚重的一笔。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习惯抢先在火炉边,烘上一只猪蹄,先尝几口,那味道,也是香气四溢的呢。腌猪肉、晒腊肉、制腊肠……一炉旺旺的红火,便是最好的春色。长辈说,熏肉喜欢的是劲头大、烟火旺,要是再配上一碟鱼、一碗花生、一壶酒,啧啧,举杯相庆,那妙不可言的食欲,瞄上一眼,想上一想,一边品尝,一边闲聊,已是无比富足,说得上是妙不可言。
家家约好了似的,纷纷扫除积落的尘埃,将屋子抹得窗明几净。你瞧,破洞修补好了,衣服换上新的了,脸上堆满了笑意。你看立在村口的老爷爷老奶奶,寒风中等候,迎接的,是外出将要归来的孙子,还是走亲的亲家?户户清洗了被褥,辞旧迎新,展开的欢颜,熏出了对新生活的渴望,还是正用心勾画新的梦想?客厅上,摆上了红中透亮的水果。冬日里的这一抹红,寓意不点自明。要是累了,倦了,就小睡一会儿,来日方长,好日子,多的是呢。
熏着熏着,年味浓了,洁白剿灭了污浊,明净替代了昏暗。熏着熏着,咯吱咯吱、咯吱咯吱……,清越的声音,亮了,那是风雪夜归人和久违的宾客,用喜悦共鸣一曲;刷刷刷,刷刷刷……一地的落雪,正翩翩起舞,弹奏人间的欢乐颂;浊酒一杯话桑麻,多少思念,多少亲情和厚爱,全在一酒、一茶、一烟、一笑中。室外也许雪花在飞,室内却已是春意立上心头。心的花朵,此时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乱花渐欲迷人眼。红薯香,豆腐酿诱人醉。汤圆和鲜鱼,一一端了上来。当漫天的烟花散发出绚烂的色彩,当春牛舞到了眼前,当牛娘亮开嗓门,哼出了新的一曲,欢天喜地的大年,终于给长江和黄河用盛大的欢乐,活生生的,给熏了出来。早春掀掉了神秘的盖头,现出美丽的面纱,不用说,花仙子,已经先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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