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洲乡喜鹊飞

■阮丰年

老洲乡没有山，没有坡，也没有湖。但就是这样一个四面环江的地方却成了“喜鹊的天堂”。

日前我们去老洲乡中心村拜访老战友。中心村不大，离乡政府很近，离县城有些远，还要乘轮渡过江。全村仅五百来户人家，农宅被树林掩映。通往老战友家的村道两旁是一垄垄田地，种满小麦、油菜、蚕豆、蔬菜等。村庄前后的水塘里鹅鸭成群。几只小鸭“伏”在大白鹅的背上，鸭随鹅走，鹅随鸭动，两者亦步亦趋，形影相随。白的鹅、黑的鸭在动静之间构成了黑白混搭。微风轻送，白鹅不时张开长而圆的黄色喙，叼啄鸭毛。嘴动尾动，鸭悠闲地甩动着头。远处，一群儿童在田野上追逐小狗嬉戏。

走过田地及蔬菜园，我们直抵老战友的家。来到中心村第十二村民组。村庄是在一片水杉树林中。方圆数里的水杉树盘枝虬节，层层叠叠的树叶遮住了天空，挡住了阳光。

在树下行走，我们没有看到喜鹊鸟，却看到了喜鹊窝，听到喜鹊的叫声。抬头望去，这些鸟窝分散在水杉树的顶端枝丫上，数也数不清。地上落下许多灰白的鸟粪、黑白的羽毛。树下，村民养的鸡鸭鹅欢快追逐，狗来回奔跑狂叫。一个老农正在劈木柴，老人的劈柴声很大……令人惊奇的是，树上的喜鹊一点都不受喧哗声惊扰，怡然自在地在树上鸣叫。

喜鹊归窝时，我们站在大门外，看见一行喜鹊划着优美的弧线，远远从江边飞来。这些喜鹊嘴短颈短，腿长尾长，体态优雅，在天空盘旋、俯冲、升腾。离树林三四百米时，它们平展双翼，伸直双脚，优美地回旋、滑行，轻盈地落在树梢上。刹那间，枝丫上栖上了许多喜鹊。

蓝天像洗过的那样纯净，碧蓝天幕下，一只仅肩腹部为白色、全身乌黑发亮的雌喜鹊单脚栖于树上，梳理羽毛。突然，天边传来一阵长长的鸣唱。雌鸟发出一声悦耳的鸣唱，便见一只雄鹊倏地落到雌鹊身旁。它们含情脉脉，尖喙相吻。

老洲乡村民老胡高兴地说：“常言说，喜鹊叫喜事到，今天早晨喜鹊在我的门前叫，你们不是来了吗。”老胡介绍说，村里人不仅视喜鹊为村中之宝，还将喜鹊列入生活中的一员。有鸟在，大家都感到吉祥和谐，心里踏实。“不砍树不打鸟”早已成为村里人的“无字契约”。“千万别打喜鹊鸟，别掏喜鹊窝，害喜鹊会瞎眼。”村里即使最顽劣、最捣蛋的孩子，也谨遵这句村训。如果看到雏鸟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村民们会想方设法把它捧在手心送回巢中。前年，一次强台风把几个鸟窝摧毁，雏鸟摔在地上，村民心疼不已，一些人连夜清理树林里残枝断树，在原鸟窝边建造人工鸟窝。把鸟放回去，悉心照料。几天后就见喜鹊或在树梢上收羽翼，或在鸟窝旁伸缩颈，重现了“地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人与鸟和谐共处美丽风景。

太阳渐渐落山了，喜鹊归巢，乡村一派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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