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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石的苦难与生命的歌吟 写在长篇小说《花落花开》付梓之际

来源:铜陵日报 2019-05-21 08:49   https://www.yybnet.net/

□周宗雄

2012年,我到龄退休了。那时,铜陵有色集团公司正在编辑一部《我和我的铜陵有色》系列故事书,这是一项铜陵有色史上没有先例的文化工程,我是该书的责任编辑,有色公司为了将该书顺利编辑完成,故聘用我至2014年底。

2015年,我终于全身退出工作岗位。退休后干什么?其实我早有安排了,那就是尝试写小说,继续讲述矿山的故事。

我这辈子,除了在黄土地上摸爬滚打了几年,其余时间就交给了矿山,交给了身边这座我看着她长大她看着我变老的小城。而这座小城是由一座矿山哺育的,这座矿山便是铜官山铜矿。当我还在远离这座矿山的偏僻乡村的时候,人们一说起铜陵,便说起铜官山,便说起铜官山铜矿。可见,那时铜官山铜矿在我的心目中是神圣的,向往的。

十八岁那年,我来到了铜官山的身边。作为一名矿工,每天和矿石打交道,渐渐地我对拥挤在采场的黑不溜秋的矿石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十分敬畏矿石,我觉得再小的一块矿石,也是神圣的。矿石教会了我们怎样面对磨难,教会了我们怎样面对人生,矿石不会因为面临着苦难而畏葸不前,仍然会一路行走,一路歌唱。这使我联想到矿工,联想到长年累月、默默无闻劳作在千米井下的这群人,他们也像矿石那样质朴、厚重、圣洁。

矿石是一座矿山的灵魂。决定一座矿山生命的长短,是矿石,一座矿山的矿石开采完了,它的生命就停止了。矿石是一次性资源产品,开一点就少一点,因此,再大的矿山,终有一天也会枯竭的。

命运开阖有时,却牵于一线。2003年,我身边的一座千年大矿因为资源枯竭正式宣布“关破”,牵涉人员达数万之众,看似平稳过渡,这中间各种利益的纠葛碰撞,是激烈的。先前的国企职工,一夜之间变成了下岗工人,突然之间失去了工作,其所承受的经济、心理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企业“关破”是个沉重的话题,由它带来的疼痛,实实在在地落在每一个职工的身上。但生活不会停止,还会继续下去。我同情他们(不仅仅因为我曾经也是一名矿工),我知道他们的痛苦(不仅仅因为我也是一名下岗职工),把笔墨落在他们身上,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

迄今为止,我创作的文学作品,无论是诗歌还是散文,大多是矿山题材。我想,这是我很深的矿山情结所决定的。于是,我有了将下岗职工的故事搬到小说里的想法。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之后,2015年8月,我开始动笔,2017年3月写成,约27万字,这便是《花落花开》。在我的朋友方存斌先生的引荐下,该书将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

《花落花开》写的是因矿山关破而下岗的几位青工勇敢迎接命运挑战的故事。林海棠、张岚、赵英杰、李菁、陈抒、杜晓梅等被命运之手相携,走到了一起。他们抱团取暖,共度难关。然而,社会现实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面对生活的磨难,人生征途的坎坷,他们又各奔东西。于是,有人跌倒沉沦了,有人拼搏成功了……

小说通过一系列普通人的命运,企图折射出一个伟大而复杂时代的风云,再现因资源枯竭矿山关破后下岗职工的现实生活,进而反映普通人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他们抗争命运背后所付出的人性道德的代价,体现他们不折不挠创造自己新生活的人性的辉煌。

小说主人公的事业线跌宕起伏,林海棠的任劳任怨,努力拼搏,走出了自己的生存之道;张岚勇敢地面对压力,向自己的命运挑战,昂首走进私企,闯出了一片新天地;杜晓梅则依靠自己的努力,考入公务员的行列;股市奇才赵英杰凭着自己的睿智和才干,历经千辛万苦,在股市和商界摸爬滚打,奋力拼搏,并华丽转身,成为雄踞一方的企业家;李菁屈从于家庭和社会的双重压力,远走他乡,被迫堕入红尘后又自我救赎,然而在父母双亡后,却悲惨地选择了自杀……林海棠、张岚和赵英杰他们走出关闭的矿山后,在社会这个追寻梦想的崭新舞台,默默地接受着从端着“铁饭碗”的优越生活,到自己走进社会闯荡的生活,心理上的落差巨大;平静生活的打破,切身利益的损失以及由此引起的一系列思想的摩擦。小说主人公的成功与失败,扬弃与坚守,是世纪之交急剧变革的社会生活的一个侧影。

《花落花开》力图将林海棠、张岚、赵英杰等塑造成下岗职工在逆境中昂扬奋起的一面旗帜,在困境中唱响一曲恢宏的生命之歌。他们集狡黠、善良、忠诚、正义于一身,成为这个飞速发展时代底层人们生活的一个缩影。

在长篇小说《花落花开》的创作过程中,总感觉小说中塑造的这些人物就在我的身边,他们的喜怒哀乐、举手投足都是我熟悉和关注的。写着写着,我便沉浸在故事里,常常因为故事里的人物情节而泪流满面,不能自己。以至于妻子问我,你怎么了?我想,也许是情之所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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