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共明月 鲍安顺《送人一轮明月》品读

□陵萍

5年前，我在编辑《铜陵日报：天井湖副刊30年作品精粹》时，曾为书名绞尽脑汁，最后定名《波心月珠》，还是缘于我们这座城市五松山下天井湖月夜的美好意境：圆月皎洁，碧波荡漾，倒映水中的月亮，犹如一颗玉珠闪闪发光。波心月珠，恰如城市明眸，可以照见无限广阔的苍穹……我不知道鲍安顺这个书名是信手拈来还是反复酝酿的结果，但在我触目《送人一轮明月》这个书名的霎那，心中顿然涌起的是月光如水的意境，是纯粹、宁静、深情等散发馨香的字眼……几十年的老友，我对鲍安顺最大的感受就是他是一个坚守素心、特别纯粹的人，他那坚韧中浓烈的书卷气，平和中时现几分侠气的性情，让我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这些纯粹的作品，还是他天然的性情与气质，加固了我对他文如其人抑或人如其文的印象？我清楚的是，他是一个非常有文字能力的人，他有能力让自然风物，让历史人物，让世道人心，让种种生命的感悟，时空的玄奥追问一一缩微后置于眼前，让你仔细打量，反复揣摩，进而让你感受到他内心的真实与凝重，感受到他联系世界的独特纽带与通道。

我记得在一次全国副刊年会上，论及散文艺术，著名记者、作家梁衡先生对我们这些副刊编辑说过：散文美有三个层次：描写美、意境美、哲理美。能把事物客观清楚摆出来就是描写美；能创造独特氛围，将读者带入一个有强烈主观色彩的美的精神境界可谓意境美；哲理美是能将表达提升到一种哲思境界，激活读者的思维神经。梁衡说，能实现其中一种美或两种美，就是好文章了，能三美并具，就是难得的好文章。按此说法，我觉得鲍安顺的散文大都具备一种美或两种美，并且很多篇章实现了三美并具。

语言美是鲍安顺文章最显著最出类拔萃的艺术特色，他的语言极具声像之美，这得益于他深厚的古典文学修养、长期的阅读习惯和几十年笔耕不辍的语言修炼功夫。声，即鲍安顺散文语言的音乐性。你来读这样的句子：“水随遇而安，清净清晰；水遇寒结冰，凝聚能量；水深解万物，风情绰约；水向下而流，奔腾到海……千山万水峰回路转，九曲情怀直达苍穹（《若水的心境》）”如此的比俪偶排，在鲍安顺的散文中俯拾皆是，读来有一种内在的节奏和韵致。象，即鲍安顺散文的绘画性。他有将一个个独立的文字踏雪无痕地粘合成一幅幅色彩缤纷画面的本领。诚如春樵先生在序中所言：“鲍安顺用文字作画，将读者不知不觉地带入清新飘逸的画面中。”如这样的句子：“十月的江畔秋色，大片雪白的芦花在风中摇曳，一束束风起云涌的灿然微笑，像一颗颗高贵的头颅在我眼前晃动。（《十月芦花》）”再有描述他童年故乡大通古镇鱼汛来临的散文《长江的鱼》，整篇就是一幅流动的风俗人情画：人如潮涌的花岗岩铺成的大街、站在家门口眺望千船出征的男孩、湖滩或芦苇丛里两小无猜的伙伴逗弄小乌龟、目送载着小义妹阿倩的渡船消失在青通河的水天苍茫中……其间的每一场景，每一笔触，都充满童真的美好和喜悦，从而在读者脑海里留下一幅幅清新悠远的水墨画。

生活中的鲍安顺看上去是一个不事修饰的人，衣食住行方面奉行简单、随意、干净的原则，但他的散文却力求突破平面化，展现给我们的是丰富、立体和思索之美。

鲍安顺散文的一个鲜明的特色，就是他行文中率真率性率情的表述。他喜欢开宗明义地切入主题，并且常常有一种不由分说的劲头，而他的表达无论是源于历史典故诗词篇章，还是现实生活日常片语，都有一种引人入胜、举重若轻的能力。比如“雪花轻盈地飘在空中，其实，它是有重量的（《雪意人生》）”再比如“听一位开茶庄的朋友说，山中极品当属‘女儿茶\’，也就是妙龄少女上山采来的新鲜茶（《女儿茶》）”……类似的表达在整本散文集中比比皆是。我以为这非常适合他散文篇幅短小精悍的体制，也是国内很多家报纸副刊喜欢刊发他文章的重要因素。

我以为，好的散文有着三个显著特征：个性、感性和智性。鲍安顺散文“三性合一”的整体风格，是建立在他几十年对历史广泛研读和对现实敏锐感受基础上的。童年时深受大通古镇人文荟萃的地域滋养、青春时投身山乡林场放眼青山绿水的豪迈、中年时埋首文山字海挑灯夜战甘苦自知，与文字相亲相爱是他生命的初衷，亦是他终身不悔的追求，这使得鲍安顺自身和他的文章始终保有一种精神富贵之气，这是他的个性；对自然山水丰富的阅历让鲍安顺拥有相当细致的感受力，善于从不同视角，对一个地方一种生活进行多方面的体悟，常常能一眼看清环境中那些具有独特性的标志和象征，甚至一眼看穿某种生活的内核，这是他的感性；再有就是鲍安顺极善于将这种体悟与思考融为一体，对现实的场景描述中总是蕴含着他精神求索的历程，这是他的智性。

鲍安顺用文字营造的唯美画面下时时闪现出理性思考的火焰，蕴藏着他经历世事后的感悟和审察，他把对自然风物的忘情礼赞，对世态人情的机智解读，对名人艺术的顶礼膜拜等用炽热、坦率、深情又细腻的文字外衣包裹着捧给读者，连同他那一颗对文字永远挚爱、依恋的心。

新闻推荐

志愿服务情暖特困老人

本报讯（记者路璐）“现在政策真是好啊，我们每月都有政府发放的生活费，你们志愿者还主动上门给我服务，真是太感谢了。”胡玉英老...

铜陵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铜陵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